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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起下地,但以往从没有如此刻一般带着大病初愈的轻松以及对生命小心翼翼地珍视。经历过切肤之痛才知道痛的难忍,他也是最近才顿悟,以往从未觉得重要珍视的健康身体是多少人求而求不到的珍贵,也是多么得来之不易。
半掩的窗边,透过那片蜿蜒的小路还能看见竹林的一角。竹叶上面还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却难掩它求生的渴望。
云处安匆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醒来后到现在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身上倒是不再有以往的痛感,但他总会莫名感到头痛——譬如说方才看到那片竹林时,在他脑海里总有些恍惚的画面闪过,可仔细要想起什么的时候,又什么影子都抓不住。
云处安不再多想,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单薄的里衣,窗前桌子上的书页被吹得哗啦啦作响,他已经在窗边站了许久,却不觉寒冷。习武之人经脉畅通,四季恍若一季,他总算有些身体恢复的真实感。
他唤了寺绅两声,以往对方听到他的动静早就冲进来了,现在怕是去了别处。云处安把窗子半关上,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里面是清一色的黑白两色,就连头顶的束发带都仅仅只有这两个单一的颜色。
云处安抽出一条发带,刚要挽在头上,却发现自己的力道太大,旁边的那一条也被无辜的拽落下来,飘飘荡荡数秒过后落在柜子底部,还有半边落在地板上。
加快了手上挥舞发带的动作,行云流水间三两下把发丝束好。他微微蹲下,半弯着身子把那条发带捡起来。
只是在起身前的一瞬间,云处安发现了一件与他柜子内颜色都略带违和的锦衣。一袭云锦丝做底的青衣,边角和衣领处接着翠色的边。素净的衣料上面绣着些墨绿色的竹纹,在青色的衣角上愈发地素雅漂亮,竹子绣的栩栩如生清新雅致,让人一看就能体会到穿衣人的高雅情趣。
云处安微微诧异,他从不曾见过这个衣服,更不要说还被叠得如此整齐地放在他衣柜里。他把衣服从柜子里拿出来,展开的瞬间,掉出来一个绣着的同款竹叶的墨绿色荷包:“这是?”没想到衣服竟做成了一套,就连荷包这种贴身之物都想到了。
弯腰捡起,云处安发现荷包拿起的时候还有竹叶的淡香,可打开一看却没有竹叶放在内,香味经久不散,能看到做荷包的人确实是废了大心思。荷包内唯一只有一块拴着金丝红绳的玉佩,他将玉佩拿出来,看清玉佩的花纹和样式时眉间的褶皱微深,忘了自己只穿着里衣,将手摸到自己的腰腹,那里空空如也,而本该挂在腰间的玉佩赫然被他拿在手上。
屋子的木门被从外推开,寺绅拿着食盒从外走进,虽然不知道屋内的人今日是否会醒来,他还是按照以往云处安用餐的惯例,到点把食物亲自取过来。
刚关上房门转过身来,寺绅绕过屏风走进屋看到床上空空,被子被人整齐地叠好放在床头。霎时间他的身子和手都在抖动,惊喜和心慌一齐涌过来。
再往进走,他看到早已经听到他进来而回身的云处安,激动地当即就要朝对方跑过去。但下一秒,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寺绅的脚步又生生停住,手里的食盒也险些掉下去:“公子,您醒了。”
缓缓转身,云处安似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说,淡淡的颔首,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带了几分清雅脱俗:“这衣服是你收进来的?”
即使是只穿着简简单单的里衣,也有着使周围所有人都黯然失色的风采,如同深海鲛珠和高山玉石一般散发出不凡的气质。
寺绅一时间各种思绪混杂,下意识地回答云处安的话:“这是温......”说到这里想起来之前他亲眼看着药王谷谷主喂下的那颗药,全部话语便戛然而止。
“温?”云处安自然没有放过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和他自己在听到这个字是心底的钝痛。
他眼神如刀,直看得寺绅低下了头,佯装淡定地把手上的饭菜一道道摆到桌上:“公子,这是温好的饭,您先别看那衣服了,快来尝尝吧。”
寺绅本可以随便扯个谎把那件衣服的来历糊弄过去,但他只要一想到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子,便不能将她满含爱意一针一线而来的产物轻易地安在别人头上。
云处安当即在心下有了计较,知道寺绅瞒了他什么事情,而且这件事很可能还和他今日起来的种种异样脱不开干系。
他坐在桌前,捧起一碗温热的肉丝粥,一勺一勺喝的优雅,在期间佯装不经意地问起:“季邮当下如何?”
寺绅敛住飘忽地心神:“在我们去药王谷途中遇到刺杀一事之后,他便被教主关到了‘幽园’之中。”
云处安将只喝了三口的粥放下,碗里的肉丝却是一口都没有动:“那柳沫茹又如何?”
寺绅回答:“柳姑娘现在被谷主禁足在药王谷思过。”
“哦?”云处安睃了他一眼,目光冷得像冰:“她这个救人之人居然还活着?”
寺绅心里暗道不好,他没办法撇去温柔解释清楚为何柳沫茹如今还好好地呆在药王谷里。咽了咽口水,他心跳的厉害。
还不等他想出来什么好的措辞,云处安就已经看够了他的这副慌乱表情:“想必,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