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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润的珍珠制成,愈发衬得那容颜如玉,不逊于美玉珍珠。冕板左右垂下的红丝缨系于颈间,一直垂至下方数寸处,显得威仪万千,他居于九龙金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内廷大臣们在唱礼下鱼贯而入,排列有序地进来,拜伏新王。
“一叩首!”众臣们随着唱礼太监的唱礼声,随之下拜,如此三叩九拜之后,便算叩拜之礼成。
“平身。”新皇一身青色衮服,他右臂向前迎了一番,连带着上绣的日月星辰山龙等物都随之轻轻地摆动,腰间的玉带莹润透泽,泛着淡淡的光,“你们都累了几日,父皇的下葬之礼还需你们费心。”
底下群臣连称不敢,只有几个经手成武帝大葬的臣子才知道这话儿是什么意思。
这位新皇力排众议,将成武帝的棺椁与先皇后合葬,其后陪葬之陵,只一左一右地陪葬了孙贵嫔、赵贵人二人,其他人都用陶俑制成了人像,代替了殉葬真人。
而孙贵嫔、赵贵人名义上说是为成帝死去,其实一个有先天之症,自己病死的;另一个则是不意掉进了井中,意外死的。
这样一来二去,合计着其实就是没有殉葬之妃。这可是古来未有之事,只因为新皇做太子时便尽掌权柄,胳膊拗不过大腿,众臣无法,也只得从了他。
那厢众臣们各怀心思地行完礼后,便自退出宫中,他们的活儿算是干完了,只是新皇的登基大典才只过了一半儿,他如今便要去往太和殿,再接受一遍王公贵族的朝拜。
方才之礼仪,表示已获得朝廷内大臣的认可,而现在在太和殿之礼,表示新皇继承皇室宗祧,已获得宗亲的承认。
太和殿外檐下,陈有一整套中和韶乐,匏笙、陶埙、建鼓一应俱全,但这些都只是虚设一番,按照惯例,新皇登基亦是先皇驾崩,是不许鸣奏乐器的。
一位清瘦男子穿着一身紫公服,伸手去摸了摸陈列的礼乐,悠闲地进入了太和殿,只见里头宗亲已来齐了,恭敬规谨地按照族序排列。
“小王给诸位请安啦,这是我从漳州带的土特产,平和蜜柚,色泽浑黄,个头比京城的大些,吃起来甜如蜜。”十九皇子一手拎着蜜柚,悠闲自得地走到了梁王身后,嬉笑道,“兄长,你可要拿些回去尝尝?”
梁王垂首,低声道:“你怎带了这东西?这可是登基大典,岂容你闹着玩儿?”
十九皇子啧啧叹息,便将蜜柚扔给了旁边儿侍立的太监,嗔怪道:“不懂风情,索性咱们就是来瞜一眼,拜拜祖先,再拜拜新皇,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又转念一想,这梁王可是曾与太子有过纷争的,自然是要夹紧尾巴。哪儿像他如此聪明识时务,现在落个富贵闲人,最是恣意。
十九皇子正是得意,跪拜之礼便开始了,以十九皇子与梁王为首,分为两列,对殿上的新皇行拜礼,起身后,便各赐了座位。
“朕今日即位,既是大成的君主,亦是皇室的族长。”十二旒挡了新皇的整张脸,但是从那声音来听,倒能想象是和颜悦色的,“你们都是皇室宗亲,有些还是朕的长辈,有些身处要职经年,以后如若有朕疏漏之处,还要诸位提点朕。”
几位郡王连声不敢,他们都是经历了武帝一代的,在连番打压下艰难地维持着爵位,噤若寒蝉、谨小慎微,生怕一个错漏被流放到南疆,甚至直接被贬为庶民。
是故,皇上虽这样说,他们却是不敢做的。
“皇上,臣倒是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瑞福郡王连忙起身,拱手道。
“何事?”新皇问。
“如今陛下已是及冠之年,却因为服丧而未曾娶妇,虽说陛下仍要为武帝守丧三年,这三年时间一过,陛下就二十有五。”瑞福郡王叹息道,“臣亦不是催促,只是觉得这议亲之事是否也该提上日程了?待三年过去,总该有个人选才是。”
“原是这个事。”新皇微微颔首,在太和殿上直言道,“人选是早便选好了的,正是元彻殿的苏霁姑娘。父皇早就视她为媳,这几年一应赏赐都是比照太子妃制,诸位亦是知晓的。”
诸位宗亲接连称是,唯有十九皇子听此,微微愣了一下,转而无所谓地笑了。
“既如此,陛下亦该早做打算,礼部也好命人去准备一应事项。”瑞福郡王拱手道。
“朕已是做了打算的,三年后开春,便是朕大婚之期。”新皇沉眸,一双桃花眼若有所思,镇定地宣布道。
三年后,正值春花烂漫,尤其是那一树树桃花灼灼,带着独有的芳香气息,开在京城大街小巷之中。
一驾马车缓缓地驶过官道,由四匹枣红色的骏马牵引着,朱红色的帷帐在风中纷飞轻扬,薄如蝉翼的绣品上,用发丝般粗细的金线绣着凤凰,前面早有穿着官服制服的衙役开道,衙役之后,负责礼乐的乐师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吹弹着自己的乐器,而车驾之后,亦有个几十位小太监。
艳红色的旌旗在空中翻滚着,即便在数里外都能看到那富丽堂皇的红色图案。
“好大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