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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让他重新恢复理智,手臂就这么僵在虚空里,看着她毫不留恋地跨出门槛,方才认命似地颓然落下。
夜风萧然,喜房中异味已然散尽,细心的萝月正倚在香笼畔打扇,似想叫那清爽的果香散发的快些。
此刻姜婳全无睡意,想到苏玉城今日的行状,连日来盘桓在心头的怪异,仿佛都找到出口。
“萝月!”姜婳沉声唤道,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肃然,待一脸小心翼翼似有所察的萝月近前,才继续道,“姑爷今日这般模样,你似乎并不吃惊,近日我总觉你们有事瞒着我,眼下还不打算说么?”
萝月闻言,身子一抖,想到夫人的叮嘱,更是抖如筛糠。
“记住你是谁的人,若还不说,明日我便叫人牙子来把你领出去,到时可别怪我不念旧情!”姜婳治下一向和善,哪里说过这般重的话?
听在萝月耳中,如同平地惊雷,猛然跪下,脸上带着莫可名状的决然:“姑娘,奴婢说!”
她紧紧咬了咬唇,姜婳也不急,纤长如葱段的玉指漫无目的地梳理着帐勾下方的流苏。
“姑爷他……他自与佛节起,便仿佛转了性,整日流连花楼酒肆,连二公子也没像他那般泡在酒缸里……”萝月娓娓道来,少不得带上个人情绪,话里话外透露着为姜婳不值,左右把事情囫囵出来了。
姜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前些日子,身边人的异样皆源于此,亏得二哥那急性子竟然也没来她跟前鸣不平,怕是早被爹爹禁足了吧?
她还担心今夜未同苏玉城圆房,京中名媛贵妇会笑话她,原来她早已成为全京城的笑话,只她自己被蒙在鼓里。
这回她彻底没了思想包袱,和衣睡去,甭管苏玉城作何打算,皆留待明日应对也罢。
翌日,阳光正好,姜婳梳着坠马髻,插着一支累丝金钗,站在院中树荫下,拿细细的竹枝逗了会儿锦鲤,便动身去正房。
苏玉城父母早亡,按理说她是不必去给公婆敬茶的,只是姨母姨丈养他这几年,也算半个公婆,即便苏玉城不见人影,姜婳仍觉该去姨母面前露个脸。
敬茶倒是其次,她更想知道,对于苏玉城最近的转变,姨母姨丈是个什么态度。
“岂有此理!”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苏放怒目圆瞪,将手中抿了一口的茶盏重重拍在紫檀木刻宝瓶纹的方桌上,“婳儿莫怕,你如今是他的发妻,他如此胡来,你只管将他带回来关起门来教训,我和你姨母保证不会说半个不字。”
说完,还意味深长地望了姜婳的姨母林晗一眼,那眼神,颇具戏剧性,让姜婳无端端想起茶楼戏台上的青衣,顿时将她抛进云里雾里。
林晗从善如流,气冲冲地道:“不错!你只管将他抓回来,成亲第一日便不见人影可怎么了得!待会儿姨母便叫几个人随你同去,哦,我叫李妈妈打听过了,眼下他应当仍在玉香楼。”
啥?
姜婳秀眉一挑,眸中闪过一丝玩味,他们明知道苏玉城在哪儿,却还不紧不慢地等她来了才发作,总觉得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既视感。
说来姨母姨丈到底不是他的亲生爹娘,供他吃穿读书倒还行,饮酒作乐之事确实不便插手,姜婳头一回感受到新身份的便利。
不管姨母有何目的,终归同她不谋而合,为了叫苏玉城早日振作去投军,她也不能由着苏玉城这般胡来,宋梓言的亲事已生变故,谁知道今生还有没有三年给她韬光养晦?
说干就干,姜婳也不怕人笑话,扭头便带着数十家丁出了门,雄赳赳气昂昂赶赴玉香楼。
却没看到林晗抹了一把汗,扭头跟苏放咬耳朵:“这能行吗?”
苏放将茶盏重新捧起,慢悠悠颇为闲适地吹了吹茶汤上头浮沫:“怎么不行?房前教子,枕边教夫,玉城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婳儿也是个好孩子,多好的姻缘,玉城只是一时想不明白,想用这种方式抗议婚事,等他看到婳儿的好,自然不会如此浮躁,你且等着瞧吧。”
他说得胸有成竹,林晗却是一脸狐疑。
其实苏放哪里是胸有成竹,只是为了不让晋康帝直接把苏玉城拉进宫去教训,他在晋康帝面前立了军令状而已。
一晃数载,哪怕养只小猫小狗也有感情,别说是个人了,如果可以,苏放只希望苏玉城的身份越晚昭然越好,最好是在他羽翼足够硬朗,足以抵挡一切凄风苦雨,站在万民之巅的那一刻。
可惜,苏玉城并不知晓苏放的良苦用心,他正在玉香楼醉生梦死,既然这世间无人要他,他不如早些摆脱这具连他自己都嫌污秽的身躯。
“哐当”一声,姜婳踹门而入,见着衣衫半敞,倚在轻纱绣榻上手里握着一壶酒,满身酒气的苏玉城,姜婳顿觉好笑。
想喝酒去酒肆啊,来玉香楼却没叫姑娘,一个人喝闷酒,还不如在酒肆听人猜拳来得放浪形骸。
几乎是一瞬间,姜婳便确定,苏玉城只是做成个纨绔子弟的模样,叫所有人都嫌恶他、笑话他,可画虎画皮难画骨,他骨子里的清傲掩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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