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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怎么想的,撒腿便朝院外跑,可刚跑了两步便双脚腾空,被苏玉城扛在肩头。
“跑什么?”苏玉城对姜婳向来温声细语,头一回这般凶狠,怒气中又透着一股子无奈。
一阵秋雨一层凉,她淋了这一遭,焉知不会染上风寒?偏偏他明日便要出征,不能守着她,如何能安心?
苏玉城是真的气,可她娇娇柔柔的,他又不能像对西山大营中的兵将那般,训斥一顿甚至打一顿,咬了咬牙,终究只是在她臀部轻轻拍了一记。
这却足以让姜婳失去理智,她拿拳头狠狠捶着苏玉城的脊背:“苏玉城!你混蛋!放我下来!枉我这般担心你,你竟然……我再也不要理你!”
跑在雨中时还不觉着,待被苏玉城扛至廊庑下,清凉的风吹在她湿漉漉的衣衫上,只觉一阵凌冽的寒。
姜婳忍不住哆嗦着身子,下意识地往苏玉城怀里钻。
苏玉城将她打横抱进屋内,快步行至由落花罩和屏风隔出的小隔间,临窗摆着一张不大不小的香楠木睡榻,平日里苏玉城多半在此歇脚。
他负气般一言不发地将姜婳放在地上,身上衣衫早已被姜婳弄湿,他却顾不上换,伸手将窗棂合上,唯恐姜婳受了风。
方才还在书房中的青锋,早已不知躲到何处去了,此时姜婳又冷又慌,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一颗心也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见苏玉城沉着脸定定地望着她,眉心拧出两条浅浅的沟,姜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下意识的举动,彻底将苏玉城惹怒,他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出去叫人给姜婳送干净的衣衫来,可望着姜婳戒备又紧张的眼神,他忽而勾了勾唇。
这是他明媒正娶的娘子!
苏玉城长臂一伸,一把将姜婳捞至怀中,大手握住她湿哒哒地衣襟,泄愤似的一扯……
姜婳何曾同人这般亲密过?记忆中,即便赖在阿娘被窝中,也是各自着了寝衣,哪像这般,这般……
她紧紧咬着唇,面上灼灼热度仿佛要燃烧起来,她恨不能将头埋进锦被中。
虽然他的手再规矩不过,只将她箍在怀中将她把身子暖起来,可某处异样到底出卖了他的窘迫。
姜婳羞赧不已,锦被中热气熏腾,她现下一点不觉得冷,只想将锦被扒开一条缝透透气。
刚一动,却被苏玉城扣得更紧,他声音带着极尽克制的喑哑:“乖,别动。”
再动,他的自控力便真要溃不成军了。
不是他不想,而是明日便要出征,纵有九成九的把握,可沙场上刀剑无眼,谁能保证平安归来?
眼下他不碰她,若不能平安归来,她再嫁旁人亦无妨。
嫁旁人么只这般一想,苏玉城便觉心口撕裂般的疼,此番他定会将北辽赶回漠北,叫他们再无精力来打扰他同娘子欢好。
萝月拿了替换的衣衫来时,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姜婳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回房的石板路上,雨已停了,她心中羞愤却未曾消减。
她回房便将白皙的小脸蒙进锦被中,心口小鹿似要撞出来,明明该气他的,可她心头为何会生出酥酥痒痒的煎熬,甚至期待?是因为他的尊重与克制吗?
这般木呆呆地由萝月张罗用过晚膳,姜婳没瞧见萝月几乎咧到耳根的笑脸不说,连晚膳用的什么都没入心。
萝月自然是高兴的,不独独是为着公子给她每月增加五两月银,更为着少夫人的娇态,这般同床共枕一个多时辰,定是成事了!
看来先前是她误会公子了,公子哪里不行了,分明是龙/精虎猛。
萝月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小丫鬟,若她知晓姜婳这不是房事后该有的状态,只怕苏玉城再给她加十两月银,她都高兴不起来。
廊庑下,盏盏琉璃灯,映得雨后的庭院有种别样的韵致。
姜婳倚着廊庑下的美人靠,微微咬唇,美目中带着挣扎。
明日他便要出征了,这会子在忙些什么,为何不来寻她?这一去,除夕前都未必回得来,她要不要去看看他?
可若是看他,会不会显得她上赶着似的?
姜婳秀眉微蹙,又想见他,又不想自己去寻他。
这么踌躇了一会子,便见院外一个颀长的身影挑灯而来,姜婳的眉眼登时如冰川消融,漾着春水般的柔意。
下一瞬,却换上错愕的神色,她望着苏玉城,一脸不解:“这是什么?”
苏玉城一手牵过姜婳的手,一手接过青锋手中铁铲,含笑望着她:“桃树。”
他巡视一周,很快便找着个合适的位置,开始铲土,便挥舞着铲子边解释道:“便将桃树种在此处可好?你若担心我,便守着这桃树,待花开满庭,便是我凯旋之时。”
姜婳心头一颤,眸光蒙蒙地望着那株眼下并不十分耐看的桃树,不得不动容。
她很想反驳一句:“谁要担心你来着!”
话到嘴边,却成了:“我要在这桃树下埋一坛桂花酿,待你归来那日,便启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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