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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客人来,怎么会没厕所?
男孩用完厕所就走了,主任端着茶杯走过来,碰碰周绾绾的肩。
“咱们不是有张旧办公桌没地儿摆么,我看这小子挺大个,天天蹲椅子旁边做作业怪吃力的,不如给他用,还省得花钱让人拖垃圾场去呢。”
周绾绾笑道:“主任想得真周到,那我现在搬去给他?”
“你搬干嘛呀,人家最不缺力气,你去跟他说一声,让他想要自己来搬。”
“好。”
周绾绾一路小跑,跑到修车行,看见几个工人围着一辆轿车敲敲打打。
“请问顾师傅在吗?”
顾师傅就是那男孩的爸爸。
工人们忙得头都没时间抬。
“在后面呢,你找找看。”
她道谢,走到修车行后面的区域,找了半天,终于看见父子俩站在一个角落里,似乎在聊天,扬起笑容走过去,正要说话时却见顾师傅对着男孩抬手就是一耳光。
啪!
耳光力度格外大,声音听起来都有点吓人。
男孩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立马肿起一个红印子。
周绾绾险些叫出声,连忙停下脚步,躲在一辆车后。
顾师傅抽着烟,恶声恶气地骂:
“死兔崽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踏出修车行半步,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打到你死为止!听到了吗?”
男孩比他挨不了多少,却没有还手,话也不说,低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顾师傅看见他这样更来气,又抽了一个耳光。
有人喊他去干活,他才掐灭烟头,骂骂咧咧地走了。
他走后男孩的鼻子里有血流出来,他表情麻木,抓起衣服下摆擦了擦,露出伤痕累累的单薄背脊。
几分钟后,周绾绾心事重重地回到座位上。
主任问:“他要吗?要就赶快搬走。”
“我没找着他们,待会儿再去问一次。”
周绾绾勉强笑道。
主任点点头,“好,尽快问,不然摆在那里怪碍事的。”
她答应了,低头做事,脑中不停闪过男孩背上可怕的伤口。
看形状和轮廓,大概是用皮带抽的,而且有新伤有旧伤。
看他爸那个样子,莫非长期家暴他?还妄图控制他的人身自由?
这种事她只在网上听说过,还从来没亲自碰见过,越想越觉得心里发寒,没法忽视。
要不帮他报警?
可她手里没证据,看男孩那顺从麻木的模样,万一报警以后父子俩死不承认,自己倒惹一身麻烦。
周绾绾想了一下午,决定去问问他家邻居是否了解,然后再做打算。
于是下班后,她发了个信息给杨云霄,让他别来接自己,然后从同事口中打听到父子俩的住址,找了过去。
华城市已经发展得很繁华了,只在北边还剩下一小块没开发过的旧城区。
房子大多两三层,长满青苔,道路狭窄又潮湿。
父子俩住得便是其中一栋,孤零零的矗立在那儿。
因为还没下班,院门是紧锁着的。
她在外面看了看,去马路对面的邻居家敲门。
敲了半天里面才有动静,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坐着轮椅来开门,仰着脸问:“你是谁?”
“你好,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事……”
周绾绾正要说出自己的目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紧紧盯着那人的脸,怎么看怎么眼熟。
“你是……”她吸了口冷气,“你认识周天河吗?”
长得这么像,该不会是他亲戚吧?
那人困惑,“我就是周天河,你怎么认识我?”
“什么?”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在心里算算时间,似乎对得上。
最后一次见周天河是在1989年,那时他二十多岁。现在是2021年,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他得有五六十岁了。
只是对方的相貌比同龄人看起来还要苍老许多,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七旬老人呢。
周天河显然不记得她,也是,谁会记得三十多年前,才见过一两次面的人呢。
她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不能透露扶贫办的秘密,因此找了个身份,弯下腰,在他耳边问:
“我妈叫周绾绾,你还记得吗?”
“周绾绾?”
“是啊,当初她在大舟山村的扶贫办工作,扶贫对象是杨云霄。”
周天河想起了什么,怔怔地看着她,好半天才问:“你是她女儿?你们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周绾绾忍俊不禁,“是,从小到大别人都是我俩长得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他连声感叹,“真是绝了,还有这么像的……诶,你怎么认识我呀?”
“她存了您的照片,还跟我讲过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