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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抱着他的手有些松懈,但是他却紧紧抱住了我:“程小昭,我爱你。”
声音入耳,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有个人说他爱我,不是喜欢,是爱。我耳边不停地重复叶其文的声音,他说,程小昭,我爱你。
我想哭,喉咙干涩发疼:“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但是我每天真的很忙。你不知道,校领导每天早上八点半上班,我就得在八点之前赶到办公大楼,给他们打好热水,放好报纸。有时候八点半我还有课要上,就又得从办公大楼赶回学院去。一个在最东边,一个在最西边……”
“而且学生会乱七八糟全是事儿,上周导员嫌我做的PPT不好看,说了一堆编排我的话,说我态度不端。还有啊,我们作业很多,大家都是全国各地出来的大神,稍不留神排名就要垫底了,垫底就没有奖学金拿,就没有党入,我真的一点都不敢懈怠……还有高数那么难学,我从来没考到过八十分以上,前几天学傅里叶变换,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变换呢,老师就讲完了……我也很累,我有时候也很崩溃……”
“你爱我吗?”叶其文仿佛没有听见我的抱怨,而是严肃又认真地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爱,我爱你。”我说完闭上眼睛吻了吻他的脸。
这时,我才听见叶其文轻松的嗤笑声,他弹了我一个脑瓜蹦儿:“程小昭你好笨,我就没觉得高数难学,我觉得轻松的很呢。随便听听就考九十多,要不然以后我给你线上教学?”
我捶他的胸口,他佯装吃痛握住我的拳头:“其实我也很忙,虽然没有你这么忙。要不这样吧,我们以后少聊天,没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聊天。但是绝对不要吵架,就算吵架,也绝对不要冷战,行吗?”
“好。”我应下,想起导员开会,翻身去抓手机,“现在已经四点十五了。”
叶其文放开我:“行,你走吧,出野外去哪?”
“秦皇岛。”
“秦皇岛好玩吗?”
“你以为旅游啊?好玩也轮不上我们,听上届的学姐说,就是爬荒山,摸石头看地形什么的。”我坐起来,边穿鞋边说。
叶其文“嘁”的一笑:“什么狗屁专业。你博弈博弈的,博半天就博这么一玩意儿?”
我撩起窗帘看了看五方六月的烈日当空:“唉,权当公费美黑吧。”
幸好他没问我是否后悔,说实话,还是有一点的。
临走前我再看他一眼,他半坐起身体靠在床头上,两手枕在脑后,琉璃质地的一双眼睛冲着我翻了翻:“要走赶紧走,你个薄情寡义的女人,以后少在我面前演依依不舍,当心门一锁叫你走不了了,路上注意安全啊。”
我笑了:“要不然我开完会,再回来?”
“真的?”他声音虽然质疑着,但脸上克制不住显现惊喜。
“真的。”我站在门口说。
但是那天我还是没能回去找他,临近暑假学生会残留的一些交接工作亟待解决,这件事情就这样搁浅了。
我打电话告诉叶其文,他只说没关系,下次见面一定要选好时间。
我知道他又一次包容了我,我知道他一定会包容我,因为他总是包容我。可我不知道,他每包容我一次,自己就会受一次伤害。
我以为包容会变成一种习惯,其实不是,包容是一种消耗品。我毫无下限地消耗,早已经将他伤的千疮百孔,只不过他不说,我就假装不知道。
他问我是否爱他,我当然爱他,只不过我更爱我自己。
我曾经告诉叶其文,我和唐泽雪穗是同一类人,我们都只爱自己。
我也没想到,原来是真的。
*
你信吗?长城会坍塌,刀鞘上的宝石会脱落,再情笃的恋人也会分开。
2015年,十月一日,我和叶其文正式分手,那天是我的生日。
由于我的暑假前半部分在秦皇岛爬山,后半部分在苏州做调研和准备十二月份的六级考试,所以我们两个多月没有见面。
国庆放假之前,叶其文兴致勃勃与我商讨见面的事情,他说他要来上海找我,让我陪他去一次金茂大厦,他想亲眼看看姚明的签名版球衣,我们还要一起去吃最正宗的阳春面和小杨生煎。然后再一起去苏州河看日落,他说他买了一架单反,可以给我拍很多照片,然后放到朋友圈秀恩爱……
现在想想,假如这是真的,该多好。
叶其文是九月三十号晚七点半的飞机,从石河子花园机场起飞,仍旧在成都转机,停留七个小时后次日八点五十五分在浦东国际机场落地。
十月一号那天,我早早去机场接他,熙攘的航站楼里,无数形色匆匆的陌生人,我一眼就认出他来。
那天的叶其文穿着The North Face经典款的连帽冲锋衣,拉链一直拉到最顶端,掩住半副下巴,配黑色的长裤子,帅到掉渣。他好像很喜欢匡威,我印象中他总是穿匡威1970S的高帮板鞋。
很久不见,涌上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