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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残忍一笑,轻声道:“还有力气说话啊。”
男人瞬间被吓得没了声音,一脸横肉被叶褚时踩在脚下,力道之大,甚至连太阳穴也有些变形。
叶褚时弯下身,缓缓低头。男人瞳孔一缩,终于在一片地狱般的黑暗中,看清了那张比地狱还要可怕的,恶魔般的脸。
叶褚时漆黑的眸盯着他,目光暴戾,线条冷冽的唇微启,仿佛来自异界的鬼差少年,轻声向他宣判:“恭喜你,这只是开始。”
“从今以后,你会慢慢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
从警局出来后,叶褚时坐在车里,闭着眼缓了许久,才哑声吩咐司机去人民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医院大厅人来人往,他没通知任何人,挥退司机后,独自走进了叶家的专用电梯。
叮地一声,红色数字跳跃到第九层。
男生从电梯里出来,半垂着长睫,漆黑的瞳仁又暗又沉,含着股不符年龄的难辨情绪。
他停在病房前,没动。
直到感觉到胸腔里的暴戾潮水般褪去,叶褚时这才缓缓地吐出口气,抬起手,慢慢推开了林羽萧的病房门。
空旷宁静的病房,窗外是蓝天淡云,郁郁葱葱的枝桠间传来夏末最后一波蝉鸣,熟悉的女人躺在床上,面容平静安宁。
空气中浮动着馥郁的玫瑰气息。
叶褚时走近病床,沉默地在林羽萧旁边坐下,静静凝视那张明艳昳丽的脸。半晌,忽然低下头,紧紧握住了棉被下母亲的手。
少年清瘦的背脊挺得笔直,侧面看去,很像一把锋利出鞘的寒刃,有种近乎无情的冷冽感。
而那张黑色碎发下的脸却一片惨白,他将头垂得很低,像是等待最终审判的罪人,正姿态卑微地忏悔。
热意从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从皮肤到血管,不断蔓延,冰冷的心脏仿佛也有了一丝生机,缓慢地开始跳动起来。
叶褚时舒了口气,感觉到四肢百骸都溢着一股沉甸甸的温热。
这股温热仿佛一双无形的手,轻轻地将低头垂眸的少年包裹住,他紧绷的下颌线藏在衣领深处,睫羽一颤,握着母亲的手越发紧了。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从那些可怕又熟悉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才能唤回他的理智,让他从无尽的荒野一脚踏回嘈杂人间,从极致的暴戾冲动中,狠狠剥落脱离。
他许久都没有这种冲动了。
这种......想杀人的冲动。
叶褚时又回忆起许念稚的眸。
那双,总是澄亮带笑的杏子眼溢满水雾,在滂沱的大雨中,在他收紧的怀抱里,放声哭泣。
比雨水还要滚烫的眼泪滑进叶褚时的衣领,烫得男生心脏失控,理智全无。
他从昨夜的那场雨开始,从看清许念稚恐惧脸庞的那一刻,就一直在忍。
忍着暴虐毁灭一切的冲动,忍着让那个畜生痛苦死去的冲动,颤抖着将女孩抱上车,竭力克制地送她走进医院。
连他自己如今回想,也佩服当时的冷静。
而这种拼命压抑住自己的冷静,只在当年得知林羽萧车祸时有过。
明亮的病房寂静无声,偶尔有风吹来,透明的白色窗帘浮动,遮去了炽热滚烫的阳光。
叶褚时垂着眸,漆黑的瞳仁动了动,半晌,忽然哑着声音笑了。
——他原先以为,骨子里都刻着冷淡的自己,仅仅只是不讨厌许念稚的靠近罢了。
可没想到,女孩鲜活生机的模样如此动人,他未曾察觉的感情就像一颗种子,无声地在心底的最深处扎根发芽——
等他发现时,那里早已枝繁叶茂,郁郁又葱葱。
遮天蔽日的树叶蔓延攀爬,他的整个心脏处,满满当当的都是一个她。
一个杏眼澄明,星辰般灿烂的她。
*
许念稚住院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高二七班。
准确来说,是传遍了整个海城一中。
海城一中的学生非富即贵,但即便是在这个遍地中产的学校,也免不了分个三六九等,高低差异。
以叶褚时为首的那个圈子,身后的背景就属于第一阶层。
也无怪赵亦那天讽刺许念稚。
许念稚刚转来不到一个月,先是进了众人挤破脑袋都进不来的高二七班,而后又与从未有过同桌的叶褚时坐在一起,最后还将李妍昕这个青梅竹马挤了下去——
自入学以来,萦绕在她身上的话题就没断过。
学生间从不缺热衷于八卦的人,更何况还有个匿名的校园论坛,不管事实如何,许念稚早已在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被大家所熟知。
刚下第二节课,大课间。
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窗洒落,班里气氛热闹,说笑声不断。
只不过这热闹和纪明等人无关。
铃声一响,他和陈欢几个便如黑旋风般冲了出去,只留下课桌上还未写完的试卷,被残留的风吹起一角。
高二七班的人早已习惯这幅景象——芸姐事先和他们交代过,许念稚同学受了很严重的心理伤害,所以特别准许纪明他们翘课去探望。
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七班的人一门心思都扑在学习上,人道主义关心了一下许念稚后,便又专心地埋进了试卷的海洋。
可这番动作到底还是过于特殊化,自然也有人暗地里不服气——
宽阔的回廊人来人往,大都是其它班的女生出来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