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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
两人一路上也甚少交流,直奔府里去了。
陈三境却由此想起了十一年前的一桩陈年旧事。
*
十一年前,国号元启第三十九年,先帝尚且还在世,但晚年的他一心求道,荒废政治,朝堂之上,奸相刘尚当道,顷刻间而风云变。
那年的陈三境还不叫陈三境,他还只是奸相刘尚家养的死士,没有名字,只有编号十七;不通世故情理,只知活命足矣。
他每天的生活大概就是去练武场练武,和死士堆里几百个弟兄对打,不断练习刀枪剑戟棍等等。偶尔十几个弟兄被叫出去做任务,偷东西,杀人,他都干过。
他是众多弟兄里是最小的一个,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可能武艺比不上前面的哥哥们,但轻功他确实当属第一。
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接到了一个这样的任务——夜探皇宫。
无父无母,从小养在荒郊野外的练武场里,除了杀人和偷东西,他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他根本也无从知道,夜探皇宫是死罪。
他毫无心理准备,就这样穿着一身黑衣,甚至连剑也没带,就去了地图上画着的,好大的一座宫庭。
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他被明德哼的曲子吸引过去。
和大哥哥用竹叶吹出来的调子不同,这曲子欢快些,活泼些,充满生机,他喜欢这样的曲子,连带也喜欢吹曲子的人。
这世上总是无巧不成书的。
如果这一年这一天夜里,明德没有吹这首曲子,他没有被吸引过来,他也就不会被当时尚是太子的庆嘉帝一箭射中,也就不会恰巧摔在明德公主的玉漆宫里,更不会和阿罗有这第一次相遇。
他摔得仰躺在草丛里,疼得咧嘴时却看到自己的黑色面罩颤巍巍地挂在瓦片上,要掉不掉的看着急人……
重物落下的声音太大,那公主的丫鬟朝草丛走过来了!
那是陈三境与阿罗的第一次见面。
尚且没有名字的十七为了保命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他硬撑着身体微微坐起来些。
待阿罗弯着腰过来察看时,他左手迅速捂住阿罗的口鼻将其摁在怀里,不许她出声。
“唔唔……”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杀了她。
但他还是没有,他只是一个劲儿忍着疼问她,“想不想死!”
年少的十七虽然是个家养死士,但他也还算个十分有原则的善良的杀手,除了任务,绝不会滥杀无辜。
陈三境想到这里,心里涌起一阵后怕,幸好幸好,他是个善良的杀手。
阿罗背靠着他坐在他怀里,一个劲儿地摇头,死死地扒拉着他的手。
“只是给你拧脱臼了,只要你不说话,我安全离开之前会给你接骨。”他毫不犹豫地拧断女孩的手臂。
阿罗当时听他询问,稍稍冷静了些,两手按在他的手上,听话地点了点头。
他方一松手,阿罗便登时转身横骑在他胯间,颤抖而迅速地握住他右胸上插着的血淋淋的箭尾。
只要阿罗甫一用力,十七便可立时没了性命。
想必那时候,她应该也是怕极了,手冰凉得很。
十七原本还想嘲弄阿罗两句,却见阿罗忽然松了手,杀气全无。
他诧异地看向那时素未谋面的阿罗,只见她满面惊喜,欲言又止。
那模样,与十一年后在他府上等到他愿意出来和她见面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真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
第24章 九月。通缉令
24.
此时陈三境再想起来——
为什么当时的阿罗看见他会如此兴奋?为什么她完全对他消去了杀心!为什么那一双眼睛看着他,在夜里都锃亮得发光……
诚然,他这般容貌气度,一般女子见了走不动道倒也正常……可这女人也太水性杨花。
陈三境回忆到这里,难免不忿。
若是阿罗一门心思地全挂在在他身上,他说不定早就从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只可惜这女人从来都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
她看见太子也走不动道!
他竟然还就心甘情愿地着了她的道。
*
临修很是担忧地看着他家大人,自宫里走了一遭回来,虽是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房里翻阅公文,可大人已经有一个时辰没做任何动弹!
用午膳的时候通报了好几次也不见理人,只会坐在那儿傻看着那海棠树。
今日吏部又送来一堆,再不批可就来不及了!
“大人,”临修看得着急,弓身走上前叫他,“若是累了……不如歇一会儿?”
这一次,陈大人终于开了尊口:
“临修,你去顺天府找张翰采,就说本官府上失窃,报案通缉……那个公主的侍婢。”
“这,这……”如何使得?
临修算是明白了,原来是为了阿罗姑娘呀。
“大人……哪有找姑娘还开通缉令的?怕是不妥。”
“你有更好的办法?”
陈三境放下手里的朱笔,假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