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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授受不亲。
但花芜姬已经坐到了自己身上,他要是再把她推开,那也太伤人了。
凌九伸手去摸筷子,他知道自己不讨姑娘喜欢,平时姐姐们会逗他两句,但都是把他当做弟弟看,一旦去了花楼,他总会被那些姑娘在背后埋汰,说他死板又无趣。
别的女人便罢了,共度余生的女人,他总该让她觉得自己有趣、体贴一些。
思及此,凌九绕过花芜姬执起筷子,眼疾手快地戳了块烧鹅伸到她嘴边——喂她吃饭。
突然冒出的肉让花芜姬愣了下,抬头去看凌九。
她一抬头,头发就蹭到了凌九的下巴。
凌九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花芜姬的头!头发很多、温热的、贴在自己下巴上!而且,还有香气……
他紧张得后背全是汗,保持着一个男人该有的镇定面容,筷子上的肉却在抖。
电光火石之间,凌九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摸松花蛋一样的触感,只要一回想,他就感觉手骨又酥又痒,像是有虫在血肉里爬,说不上舒服还是难受,但是十分刺激。
他下巴避开了一些花芜姬的头,把肉往前递了一些,强装从容,“你回来辛苦了,多吃一点,补一补。”
花芜姬坐在他怀里,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凌九的僵硬。
她暗暗眯眼舔唇,实在喜欢看八尺男儿羞耻的模样。
“九郎待妾身真好。”花芜姬压着笑意,娇滴滴地吟了一声,继而双手攀上了他举着筷子的小臂,侧着头,对着凌九露出了下巴和侧颈优美的弧线。
她歪着头,浅浅地咬上了鹅肉,抱着凌九的小臂,贝齿在肉上磨咬。
“嗯……”她嘴巴咬着肉,鼻子里便发出一些软软的鼻音,凌九听了立马扭头。
坏了,姑娘家吃东西也是和他们男人不同的。
他以为这一块一口就能塞下去,可花芜姬却要吃上三四口。凌九喉结滚了滚,余光瞟见花芜姬终于咬下肉来,正伸着舌尖舔舐唇上的油渍。
佳人朱唇染光,舌尖半吐。凌九想要回避。
他的小臂被女子柔柔地抱着,白皙的十指搭在灰色的粗布袖子上,像跟嫩藤攀附着老树,松松垮垮,但不坠落。
凌九脑子都有些混沌了,生来二十四年,这是他同女子最亲密的一日。
他真的做不到像哥哥们那样,一边搂着姑娘的腰,一边开怀地大笑。
花芜姬想开怀地大笑。
她知道凌九喜欢听自己的声音,故意弄出些勾人的响动来,不消片刻就看见男人的耳朵红通通一片,隔着伪妆都红得厉害。
她舔了舔唇角的油光,感受着手底下小臂绷出的肌肉曲线,杏眸染上了点妩媚。
不枉她花费了两个月的功夫,真是人间极品。
“九郎,靠近一些。”她轻柔地低唤,“太远了,妾身吃不到。”
……
花芜姬逗着凌九吃完饭后便回了花宅,后日腊月二十六,是兰仙班封箱大戏的日子。
三日前票刚一放出就被一抢而空。往年这场戏是只有太后皇上皇后才能听的,终于等到了太后病了一回,下面的地方官就算是对昆曲没兴趣的,也得给兰仙班一个捧场,表明自己对皇室品味的认同。
对于有些人而言,听花芜姬的戏并不是一种享受,而是一种“同僚和上级都在吃酒,我不能不吃”的应酬。
整个绥城的高官都莅临宛浩茶园,凌九的活计也随之增多。宛浩提前了数日给木头用具打蜡,又叫人爬到房梁上去擦拭灰尘。
凌九蹲在房梁上,脸上绑着防尘的面罩,有一种回归本职的熟悉感。或许这就是师傅所说的——万物相通。
他眼里渗出凝重,看来任何一件小事都不能掉以轻心。
不是无缘,只是无心。他还是没能达到一个高手该有的境界。
“李九,接着!”忽然下面传来喊他的声音。
凌九从梁上一歪头,一抹大红就撞进了眼睛里,他下意识接住,是一块红绸和两个长联。
旭儿在下面指了指他手上的东西,“挂梁上。”
凌九照做了。
他挂完爬下来,看着一左一右两个巨大的红联垂在厅上,左边提着“白蛇传”,右边写着“花芜姬”。
红底金粉大黑字,煞是气派。
腊月二十六,兰仙班的封箱戏曲目定了——白蛇传。
……
按惯例,各家戏班会在封箱的那场戏上反串:威风霸气的武生演娇滴滴的正旦、如花似玉的花旦去办丑角。通过这种鲜明的反转吸引客官,最后热热闹闹地结束一整年的奔波。
被众人期待的花芜姬依旧演的正旦白娘子。不过比起大多数端庄矜持的正旦角色而言,白娘子多了许多打戏,因此“花芜姬的武打身段”成了哄抬票价的热点。
二楼的座是内定的,抢的都是一楼的票,凌九打听了一下,前几排卖到了十两一张。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