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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圆场,“你们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还打算杀了我和四长老?”他看向白琴,“这事确实稍欠考虑,法不外乎人情,四长老也是为了给死去弟子的亲友一个交代,并无恶意。既然门规摆在那,那我们还是按照门规行事。”
“莫要为了一个杀人暴徒伤了同门和气。我回去再同四长老议一议,择一个黄道吉日,在坤火殿行刑。”宗主抬手,“都把家伙收回去,剑拔弩张的成什么样子。”
他知道,白琴是有意包庇沈奚,等下次开刑之前,她必定会把沈奚救走。
可就算知道,宗主也没有办法。
一年到头大大小小的门派常来求白琴治病,每逢佳节,各地给白琴送来的礼品更是不计其数。白琴若是在坤珽宗受了气,外界到处都抢着欢迎她过去,闹不好还会使各门派对坤珽宗多有微词。
这件事说起来沈奚也有些冤情,处不处治他的罪行,宗主根本就不在乎,他只在乎门派里不要动乱就行。
四长老愤愤不平,可在无数道冷漠的眼神中,也只得一甩袖子,咬牙离去。
见上头已经商议好了,场上便过去了两个弟子,又用囚车把绑在十字上的沈奚送回牢里。
白琴听见了车轮的声响,焦急地跟上,被旁边的剑堂弟子杨启拦下。
“师姐,不可。”他压低了声音,“另做打算。”
白琴蹙眉,遥遥地望向车声传来的方向,直到铁门落下,她才低头,叹了口气,“也罢。”
杨启瞥了眼渐远的囚车,又如来时一样,跟在了白琴身后,护着她离去。
这个沈奚,命不好,运倒不差。
沈奚父母早亡,六岁时被宗里的弟子带回来,因为瘦弱多伤,被当时还未失明的师姐偶然看见,起了怜悯,便将他带在身边,做一个捣药的小童,过得比旁的外门弟子好上许多。
若不是前几日的那场变故,此时他大概已经升入内门,和他们平起平坐。
杨启暗忖,倒是可惜了,沈奚天资是很不错的。
行刑中止,各人散去,关押沈奚的牢房中守卫大增,想来四长老也知晓白琴的心思,绝不想让她放跑了沈奚。
子时三刻,坤珽宗的牢房灯火未息,四处都有举着火把的守卫来回巡视。
看似戒备森严,但大家心里都七上八下地拿不定主意。一边是下了死命令的长老,一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医仙,两边都没法得罪,令人为难。
杨启一早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提前调来后门守卫的名单,拜托了这些守卫的直系师长从中周旋。
下面的小弟子和白琴交情不深,但师父一辈便难以拒绝这份人情。
可巧,守后门的是枪堂甲组的弟子,甲组的教习师傅前年受过白琴的照料,治好了他妻子的顽疾。如此一来,水到渠成,对方答应给白琴一刻钟的时间。
与这些习武的汉子而言,不少时候生死事小,忠义为大。
有门道的人都知晓沈奚一案是怎么回事,在不伤天害理的情况下,他是愿意报答白琴的恩情的。
当晚,白琴顺利地进入了牢房,由一位弟子引着,见到了单独关押的沈奚。
虽然看不见沈奚此时的模样,但空气中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反应出了他的不妙。
自从失去了眼睛,白琴另外的感官就变得敏感了许多,她听见了熟悉的呼吸声,连忙上前,扶着牢门的栏杆往里面探,“奚儿、奚儿?”
她一如既往地唤沈奚的乳名。
沈奚一早看见了白琴,他坐在最远的角落里,一声不吭。
他不说话,白琴更加着急,等引路的弟子打开了门锁,便迫不及待地走入其中,精准地往有活人气息的地方而去。
医仙白琴,大长老的首席大弟子,武功并不平平。
沈奚依旧没有动作,他靠在墙角,抱着膝盖,由着白琴靠近,在她蹲下摸自己脸时,猛地抬手挥开了她的触碰。
“你来干什么。”十五的男孩,正是变音的时候,嗓音粗噶难听,又被他用了生硬的语气。
“自然是救你出去。”白琴将怀中的包裹递给他,“这里有药和银子,还有我的一份引荐书,你出去以后先将伤养好,再去另外九宗看看,等安身下来,给我来信。”
十大名门正派,白琴的一纸书信,皆能让沈奚受到厚待。
“我不走。”沈奚长相昳丽,有些女气,稍一皱眉就显得是副凶相。“杀便杀了,我这样穷凶极恶之徒,难道还有什么可安身的地方?”
他说得尖锐又嘲讽,末了还恶狠狠地剜了白琴一眼,“用不着你来可怜!”
半大的男孩,狗都嫌弃。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白琴敛眉,抚上了少年的侧脸,“审你的时候师姐不在,你告诉师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奚咬牙,别过了脸。
“我凭什么告诉你!”
白琴低低地叹了口气,“别人也就罢了,你连师姐都不愿相信么。”她难过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