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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乔反应极快地将东西收在身后,抬头看着假山山顶。
一眼看去,有些无奈,“你爬那么高做什么?别摔了。”
苏青亭穿着一件水绿色的长裙,却姿势极其不雅地一脚踩在凸起的石尖上,两手叉着腰,活像哪里的山大王。
“胡夫人给了你什么东西?”苏青亭手脚并用,熟练又迅速的爬了下来站在他面前
“我也不知道。”温乔没瞒着她,当着她的面把东西打开。
盒子看起来毫不起眼,像是街边小摊上两文钱就能随便淘到的货色。温乔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圆球,透明的壳子,里面有花纹。
“布上面有东西。”苏青亭惊奇地指着红布。
温乔把红布抖开,上面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黑线,不笔直,甚至不连贯,起起伏伏,像山峰。在红布的正中央还有一个圆洞。
“这送的什么东西?”苏青亭一脸费解。
“苏小,你知道胡夫人是哪里人吗?”温乔忽然问。
苏青亭站着不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动静,见四周无人,才对温乔招招手示意他弯腰,“她是反臣宋承奚的家奴。”
苏青亭没注意到温乔捏的骨节泛白的手指,继续小声道:“这事是我从我娘那里偷听来的,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我就在门外玩,无意间听到胡夫人自己说的。”说完又自顾自地喃喃了一句,“胡将军与胡夫人浴血杀敌,对大楚忠心耿耿,应该和宋承奚没有牵扯。”
“苏小,带了火折子吗?”温乔问。
“带了,”苏青亭从腰间摸出火折子,她以前喜欢打猎,总是自己烤肉,所以身上总习惯性地带着火折子,“你要火折子干什么?”苏青亭递给他。
温乔点燃了红布。
“你烧这玩意儿干什么?”苏青亭又从他手里把火折子拿回来。
温乔松了手,有风的助力,红布烧得更快,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就变成了随风而去的灰烬。
手里的珠子泛着光。温乔眼也未眨,将珠子往地上一摔,珠子应声而裂。温乔似乎觉得还不够,又用脚尖碾了碾,将碎片碾成粉末。
“那不是胡夫人送你的东西吗?”苏青亭问。
“送我的便是我的,自然由我处置。”温乔掰过苏青亭的肩膀,推着她往府外走,“走,请你吃饭。”
很多时候,事实并不重要,发生过的事情也可以当做从未发生。
那东西是不是宋承奚的,红布上是不是一幅地图,珠子是不是开门的钥匙,北境是不是真的有宴忌的宝藏,甚至连宋承奚是不是反臣都不重要。
温乔可以当自己九岁的时候从未在书房外听过温儒与长公主的谈话。长公主真正的次子可以不是死胎,长公主也可以没有念及姐妹之情冒着风险救下祁阳的儿子养在自己身边。
那位先帝总是对所有的事情疑神疑鬼。温乔将锋芒敛起,不愿过分引起先帝的注意只是害怕自己的身世会给整个温府带来灾难。那些死去的人是否爱他他不知道,但他不愿让那些还活着的人去冒险。
温儒和长公主可以为了道义悉心教导他,但他不能害他们。
那一场夺嫡搅乱了许多人的生活,这一切应该和已经葬入皇陵的先帝一起长眠于地下。
先人的遗愿不需要他来继承,他不过是温府的二公子,游手好闲,斗鸡走犬的温乔。
“我们去喝酒吧?”
“小姑娘家喝什么酒?”
“我都十六了喝点酒怎么了?”
“都十六了?那是长大了……”
“那能喝酒吗?”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