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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都是哽咽着的,他用力把自己的额头往地板上砸了一下,疼得轻嘶了一声:“皇上,皇上!请您深思!”
魏濯似乎没认真听,抬眼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些迷茫,看起来像是在思虑别的事情。
大臣们心里惶恐不安,莫不是这位皇上真的是俞朝后人?
但若真的是,那又能怎样呢?现在的皇权几乎都握在魏濯的手里,他们想要易主或是遏制他的发展,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到头来还不是乖乖地跪在着,请求魏濯一言的否定。
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魏濯咬准自己不是,大魏就不会完全陷入混乱。
魏濯是个聪明人,想来也会否认的。
但长久的沉默发生在君臣之间,已经非常清楚地证实了魏濯的态度以及身份。
下面的人们有些气馁,魏濯直起身,理了理衣袖,径直走了出去。
他回到景霆殿的时候,状若无意地四处走了走,最近小姑娘总烦他缠人,以至于自己还要精细地打算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时间和地点。
诺大华美的宫殿,魏濯第三次偶遇失败,当意识到小姑娘不在这里时,心头猛地一揪,顿时生出几分慌张,前几次经历过的失意铺天盖地地卷来。
他脸色突变,沉声问道:“皇后呢?”
侍卫有些害怕,奇怪地瞥了魏濯一眼,“回皇上,皇后她去了慈宁宫。”
魏濯松下一口气,这种把所有情绪的操控权都依附于另一个人身上的感觉,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虽然总是在提心吊胆,但格外地令人沉醉和陷入。
慈宁宫内欢声笑语,阮阮声情并茂地读着一段故事,明明是简单的情节,配上故作喜态的读法,把一老一少两人逗地笑声不止。
太后擦拭着眼角挤出来的泪花,上气不接下气地笑道:“哎,早知道从寺庙里回来就能看到你,就不拖那么多天了。”
阮阮乖顺地把书放到膝盖上,垂下头,俨然一副挨训的姿态,“我不该瞒着您自己九公主的身份,当初走得急,连一句告别都没有,让您担心了……”
太后笑眯眯地看着她,“开始时确实挺担心的,京城那么大,你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万一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每天想这些就想得头疼,总是忧心重重……”
阮阮更加愧疚,直不起头来。
太后叹了口气,“只是濯儿更担忧啊,那段时间找你找地整个人都魔怔了,不眠不休,没日没夜,换作普通人早就病倒了。”
自己当亲儿子养大的孩子,自然明白他从来都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可濯儿一夜之间像换了个人,那种偏执,顽固,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样子。
“当时就觉得,放眼天下,还是印证了那句古话,”太后摸了摸阮阮的头,慈爱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无论是早还是晚,这一关总归是过不去的。”
阮阮处在夕阳的余晖中,感觉身上暖呼呼的,她适时抬头,瞥到门前的人,恍惚间又想起那日的政变。
魏濯也是逆着光,如神邸一般站在长廊尽头,满身沉肃,然后毫不客气地拎走了她。
那时候还很不服气,觉得这个人真是得寸进尺啊,灭了她的国,征了她的宫不止,还要她当丫鬟做苦工?
简直是没脸没皮。
可今时不同往日,魏濯几乎是把他所有的软肋都捅到她眼前了,还……一直在为她专门制造软肋。
“怎么跑这来了?”魏濯边走边说,冲着太后行了个礼。
阮阮收神的瞬间,仰头看向他的下颚,脑中突然蹦出岁月静好四个字。
太后笑着说:“怎么,从我这里出去的人,还不能来我这儿了?”
“不敢。”魏濯收紧了阮阮的手腕,淡笑道,“下次去哪提前说一声,不然我会担心。”
阮阮瞪他一眼,眼神示意你母亲和妹妹还在一边。
唐芙看见后立刻低头喝茶,太后忍着笑摇了摇头,“你们蜜里调油的,可别带坏芙儿了。”
“齐南王世子不是向芙儿姐姐提亲了吗?”阮阮见太后脸色愈发不好,声音变小了许多,不确定道:“您会答应吗?”
“那个混蛋世子,常年流连花丛中,一看就是无法无天了的,岂能把芙儿嫁给那种蛮横无礼的人!”
“世子他,也没那么糟糕吧?”阮阮看了眼脸红成一片的唐芙,“还要看芙儿姐姐的意愿。”
“早就给芙儿挑了户好人家,闻家的三公子,芝兰玉树,一表人才,配上芙儿软棉的性子,也能成就一对璧人。”
太后说这话时坚定不可动摇,阮阮便没有再劝。
趁着唐芙送她出慈宁宫时,才抓紧问道:“芙姐姐,你真的要嫁给闻三公子了吗?”
唐芙说话虽然还是断断续续,但跟以前相比,进步了许多,她摇摇头,“我们没有交集,一切都听……听姑母的。”
阮阮点点头,“她选出来的人一定非常好,应该比齐南王世子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