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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他们在等待祁天的答案。
祁天摇摇头,很无奈地轻声说:“很抱歉,是的,他们没法为此负责。极少的人真的触犯了诽谤罪,更多的人是从一件真实的事件里发散出许多自以为是的想法。”
说这话时,他瞥了一眼沈清泉,似乎不经意的样子。
“即使事实是捏造的,也很少有人会真的有勇气拿起法律的武器为自己辩护,他们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所以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我们不得不学着与网络暴力共处,尽量不让它伤害到我们。但我选择不原谅,是因为我坚持他们站在错误的一边,有些存在并不合理,这一点在我心里是不可更改的。”
他放下话筒,现场鸦雀无声。
休息室内也陷入了沉默,原先的叽叽喳喳声消失了。许多人抱起手臂,紧紧盯着屏幕。徐捷望着镜头里的祁天,却轻轻地笑了一下。
他的笑容很满意。
他想少年人就该如此,他们带着愤怒的棱角去碰撞世界。痛苦和挣扎后他们也会和世界和解,但他们绝不会只停留在这里。他们会发出自己的声音,告诉世界某些处置方式是彻头彻尾错了的,然后推着时间的车轮以另一种方式往前行进。
后面陆续有人提问,有的就着祁天刚刚的话头,有的则说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最后有一个年轻的马尾辫女孩举手提问,她看起来刚大学毕业不久。
她站起来就说:“我来自《京城体育周报》,我同样向祁天提问。同时我也是你的粉丝,曾经在田径论坛上发帖帮你说话。在‘体育人说’里,我的ID叫‘梦琳’,你也许记得我。”
祁天笑了,说:“是的,我当然记得。”
他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梦琳”说她非常同意祁天刚刚所说的话。不过作为结语,她想问一个轻松一些的问题。
“从低谷重返巅峰,你有没有特别想要感谢的人?”
祁天捏住话筒,想了想,他说他要谢谢自己的父母,老师,同学,朋友,还有帮他说话的网友,是他们让祁天知道世界上还有像这样始终信任他、愿意顶着舆论的风浪替他去争辩的人。
他停顿一下,说:“我最感谢的,其实是我的教练。这七个月来他帮助了我很多,我常常觉得我们有很多共同点,比如我们都有放不下的事。他教会我不要逃避,要学会面对。我也想对他说……”
祁天鼓足勇气,顺畅地说了下去:“我们可以和那些放不下的过去和平共处。我们正在尝试,我希望我们还能继续努力坚持下去。”
“特别谢谢他。我说完了。”
短暂的静默后,那个女孩开始带头鼓掌。
渐渐地,会议厅里爆发出一阵掌声。经久不息。
女孩拍的很用力,掌心已经微微发红。
卢青舟也真诚地鼓着掌。沈清泉的双手拍动着,但他仍没抬起头。
祁天站起身,向大家鞠了一躬。
他说:“谢谢你们。”
吐露了这些最想说的话,他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终于被卸了下来。
走出会议厅后,徐捷和祁天拥抱了一下。这是他们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庆祝。
“孩子,是我该谢谢你。”徐捷说。
祁天摇摇头,他觉得眼底开始变得湿润。徐捷察觉到这一点,低头轻声说:“那边有照相机,一会儿还要拍照。”
祁天仰起头,试着让眼泪倒流回去。他成功地没有哭出来。
那天结束了尿检等事项后回公寓的路上,祁天收到了来自袁朗的微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我看了直播。你做的漂亮。”
最后加了一个“胜利”的表情,手握着拳,食指和中指伸出来,比着“V”的形状。
祁天不由得笑了。
新闻发布会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网友们开始讨论,在年初针对祁天的那场风波里,主流的意见是否是正确的?凭着只言片语去捕风捉影,实在是件荒谬的事,可大众为何会被牵着鼻子走,理性的发言为何会被意见的洪流埋没?其中的原因实在值得深思。
许多人早在发言前心里已经认定一件事的所谓“真相”,以诛心的揣测勾画出一场惊天的大戏。无论当事者如何解释,无论事态如何发展,如果这些人的目的不过是想方设法拐到他们设想的轨道上去,事实无用、逻辑无用、情理无用,讨论本身也就失去了应有的意义。
“身边风”起初还在以各种理由删帖,但他微薄的力量已经不足以遏制讨论的展开。后来话题被不断引申,人们开始思考究竟应当以何种姿态和立场对公众人物进行评价,如何自从众与癫狂走向清醒与理智。一时间,祁天的发言引发了许多关于社会话题的辩论。
有人说,争论前应当先厘清真相究竟为何物,不要让网络平台变成宣泄情绪的垃圾场。也有人说,大家也不应当将任何人的一点特质无限放大。人无完人,本就没有谁做的每件事都是值得推敲的,何况大家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