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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霍定姚心里一酸。老夫人脸色蜡黄,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跟着抽走了。她伺候老夫人喝完药,才慎重地跪下,认认真真磕了一个头。她这举动来得突然,以往顾老夫人也不爱身边的丫头弄这些动不动就弯膝盖行大礼的。
老夫人确实吓了一跳,惊讶道:“姚丫头这是怎么了?”抬眼去瞅一旁的玺月和玺画,后者赶紧去拉人。
谁知霍定姚根本不动,抬起头一字一句道,“奴婢求老夫人,准了奴婢进锦澜轩!”
屋子里的人俱是一愣,好半晌老夫人才舒一口气,慈爱地摸了摸霍定姚的包包头,“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胡话?”
霍定姚摇摇头,把她们曾经在流放路上的经历说了一遍,道,“虽然那大夫最后怕惹麻烦上身,硬是咬牙说那不是疫病,可奴婢如今想来,奴婢八哥哥当初和主子爷的症状十分相像。后来那大夫开了药,都是奴婢一手一脚煎熬,一勺一勺喂了下去!”
老夫人慢慢回过味来,颤抖着声音问,“你那个兄长,后来……”连玺月和玺画都屏住了呼吸!
霍定姚笑了,“后来痊愈了!如今我们一家在镇上,我那八哥哥天天上山打猎呢!”
老夫人念了一声佛,眼里都泛起了银光。
霍定姚上前握住了老夫人的手,坚定道,
“老夫人,翔王殿下身体一向康健,奴婢相信,他一定会没事!”
碧玉居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翔王府。
大多数人对霍定姚竖然起敬,看着她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敬佩。虽然放在她们自己身上,打死也不会去干这种事情,可并不妨碍她们对有人这样做了之后,心里还是会自叹弗如一番。
自然也有会酸上那么两三句的,可被旁边的人讥讽几句之后,也讪讪闭了嘴。
孟侧妃听到消息,几乎气得一个仰倒。不过霍荣菡早就得了霍语桐使给她的说辞,不外乎是什么碧玉居一向都在各处安插了眼线,所以孟侧妃刚起了这个念头,就被碧玉居的知道了去。
霍荣菡含泪哭诉道,“奴婢那个十妹妹一向都是个心眼多的,侧妃难道忘了,上次那方子的事情惹了主子爷大怒,说不定就是她在里面作怪!这次的事情,指不定就是她探听了侧妃您的打算,所以才先下了狠手!”
杨妈妈冷哼一声,“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霍荣菡慌忙摇头,把她这个十妹妹在家里怎么一副乖巧讨好的模样,却瞒着人别有心计地混进了小厨房,又在进府前私下打听了府中的境况,傍上了老夫人这根粗壮的大腿。最后讨好老夫人继而达到讨好翔王的目的全部抖落了出来——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任何一个人听了都由不得不信。
“所以,这次一定也是她提前知道了侧妃您的打算,干脆铤而走险!”
孟侧妃缓了神情,眼神暗了暗,看来确实是被那个小蹄子钻了空子。
事到如今,她再塞人进去,也落了下乘。
——谁说疫病就不能再染人,只能期盼那个叫玺姚的丫头运气没那么好,最好能没在了里面!
惜月居发生的事情自然躲不过李承徽的眼,早就有人来透了风声。李承徽倒是把霍语桐唤来,却是重重提起,轻轻放下。
初樱瞧不明白,小心翼翼道:“承徽可是要罚初桐?”在她看来,霍语桐与瑶琴居的丫头私下往来,还替对方百般谋划,怎么瞧都是个背主的。即便她们是姐妹,那也不能乱了惜月居的规矩!
李承徽轻蔑一笑,罚?罚什么?她倒是还要赏呢!
“这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回头你从库里捡一件首饰去,寻个旁的理由赐下去,她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虽然她这个主意,让那个叫玺姚的得了便宜,可那又如何呢?只要先坏了瑶琴居的计划便是了。
她只有在某一点上和孟氏想法一致:要是那丫头折在了锦澜轩,倒是省了好大一块晦气。
霍定姚进锦澜轩的日子定在了两天后,老夫人听了她的话,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精神头竟然渐渐好了起来,再用了几帖药,都能由人搀扶着在院子里行走一圈了。
她也知道这丫头是个忠心的,这一进去,一时半会也不能出来,就是怕她自个儿没事,却把病气过给了旁人。因此特意给了个恩典,准许她下午回家,第二天中午再回府,也好跟家里人好好团聚。老夫人还有一层意思,这消息肯定也会让霍家人知道,由霍定姚回去安抚一番,也好让他们能放个心。
霍定姚这次回霍家大院,自然跟之前那一次有天壤之别了。
玺月特意吩咐,派了一辆宽大的马车,还跟了四个粗使婆子和一个小丫头。小丫头就是半夏,正指挥了小厮们把一箱一箱东西往车上放呢。
那些都是老夫人赏下来的,仅是各色的缎子就有好多匹,蜜合色折枝花卉的,宝石青织银丝牡丹团花的,雨过天青玫瑰纹亮缎……有的虽然是库房里往年的存货,可王府里的东西怎么都比外头置办的好,甚至成色和花样都不会过时。
有两匹胭脂色绡绣海棠春睡的,是今年的新品。老夫人是特意指了给霍定姚的。说姑娘家大了,也该备点鲜妍的颜色。
旁的便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