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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
爹娘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岂有拒绝的道理?
于是,我便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他们两个卖了。
马车已经装好,苏澜说要带我即刻回秦。
我虽一直以来都盼望着能去秦地,但怎么也没料到,竟是以这种方式如愿的。
我哭丧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跟着他上了马车。
外头,爹和娘乐呵呵地同我挥手告别。
去往秦地的路很远,我们行了两日,才终于抵达燕边境。
沧澜城已远了,日暮时分,苏澜叫车夫在一座热闹的小城停下,道要带我吃些东西,在此住一晚再走。
今日是日落节的最后一日。
这之后,又会是永昼。
我掀起车帘,望见城内人们载歌载舞,灯火阑珊。
苏澜先去找可以落脚的酒楼,把我留在车上,并叮嘱我不要乱跑。
只是过了许久他都未曾回来。我眼馋城中的热闹,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
我留意到车内他留下的那盏鲤鱼灯,看都没看便拿起来,匆匆跳下了马车,往城内跑去。
这座小城被一条河从中隔开,不远处便是即将西沉的落日,不少百姓都围在河滩两侧,期待着一会儿圆月升起的盛景。
听城中路过的百姓说,这条河名叫银河。
我站在桥上,惊叹地望着那轮夕阳,此刻它半悬在空中,将沉未沉,缓缓地向下。
这座桥是由明月枝编就的,桥上停着许许多多的惊鹊,看起来,仿佛这座桥都是鹊鸟搭成的。
手里突然动了动。我低头一看,那盏游鲤灯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下。我将它抬起来,同它四目相对,没想到它却突然碎了。
我忽然记起,神秘人送我的那本书里,好像曾经写过,燕地以外的地方,有一种叫游鲤灯的秘宝。当被赠与出去的那一刻,它会变成受赠之人心中最想看到东西的样子。
于是我屏住呼吸,期待着接下来的一幕。
面前却什么也没有出现。
我等了很久,都未见有一丝变化,于是自顾自地懊恼,心想:莫非这书上写的都是骗人的?
想到这里,我又依稀记起,那时书上好像又紧跟了一句话,道若是最想要的东西已在身边,游鲤灯便不会再化形。
想到这里,我抬起头,四处找寻着周围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然后我便看到,远远地,苏澜向我走来。
金乌终于西沉,余晖映照在人们脸上。
一片金色的光辉洒在河面上,水中是它冉冉的倒影。
水底日是天上日。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身影。
仿佛有谁快速地在我耳边轻声念了一遍:
眼中人,是面前人。
记忆一时纷至沓来。
那些过往的日子在我脑海中渐渐地浮现,璀璨发亮,累世经年都不会消磨。
我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笑意。
原来所有的起灭循环,爱恨别离,也不过如此了。
纵然世间有那么多的相守不成,我们不还是总能找到彼此吗?
我脚下的步伐轻快起来,朝他扑过去:
“苏澜!”
他接住我,先是一怔,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终于笑起来,低头在我唇上印下一个绵长的吻。
鹊鸟窸窸窣窣地飞起,鸣唱起动听的曲调。
一吻过后,我抱了他很久,都不肯放开。
“晞儿。”他伏在我的肩窝,低沉地笑,笑声使我的身体跟着颤动。
我紧紧抱着他,闻着他身上清陵草的香气,红着眼睛抱怨道:“你怎么变得这么瘦了!”
说罢,我又伸手,细细地摩挲着他的脸颊。他微微闭眼,顺从地俯身下来,低头感受着我的手指,末了,捉住我的手腕,细密地亲吻。
我这才放心,笑起来:“果然凡间的触感就是不一样!”
周围的鸟儿惊起,鹊羽飘扬,落在他的发间。我望着他漆深的眼眸,那双眼睛里好似装了无限的温柔。凝视许久,我的鼻子一酸,眼睛里又闪起泪光。
苏澜见我又要哭了,将我按在他怀里更紧了些:“好端端的,哭什么?”
我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眼睛,又破涕为笑。
他轻笑一声:“还敢不敢贪嘴忘了我,嗯?”
我顿时心虚起来,于是抱着他,浅浅在他的脸颊上啄了一口:“再也不会忘记你了!”
他这才满意,握紧了我的手,故意伏在我耳边低声质问:“还敢道我的脾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