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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样我都答应你!”颜悦厉声道,“只要你能救皇祖母。”
“这可是你说的。”
“是,是我说的。”颜悦突然跪下身,看着他:“我求你,我求求你救她!不论什么我都答应你!”卫铭炀眼神冰凉,看她一眼,说:“我会找人救她,记住你说的话。”
扔下这句话他便开门走了,梨绱一直红眼瞪着他,守卫这才让她进去。
“公主,你怎么样?”梨绱担忧地看着她,“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屋外的冷风从么口灌进来,颜悦摸了把眼泪,吸了吸鼻涕,支着梨绱的手慢慢站起身,沙哑道:“走吧。”
夜晚悄然来临,为这座红黄相间的宫城添加了一抹诡异。
夜里寂静,月光如水,殿内烛灯昏黄,纱幔轻舞,金樽玉觞散落一地。
颜悦紧咬着嘴唇,使劲拽着床单,骨间关节处微微泛白,她眯着双眼,默默承受着,眼前朦胧,只隐约看得清眼前的纱幔一直晃,一直晃。
一个太监疾步走过廊坊,来到殿门口跪下,额上冷汗直冒,掌心也渗着汗,门口的侍卫雷打不动地站岗,他说有要事禀报,但侍卫依旧木着脸严肃地瞪他,说什么都不放他进去。
体格相差实在巨大,他原地踌躇半天,一直往屋里瞟,在门口不远处来回徘徊,眼见着天色越来越黑,他最后还是打算豁出去了,大声喊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太皇太后娘娘驾崩了!”
太监尖锐地嗓音像是来自地底恶魔最后的审判,最终还是打倒了颜悦心里最后一条防线。
太皇太后的突然离世给颜悦带来很大打击。
自从卫铭炀大义灭亲登上皇座,逐渐露出本来面目后,太皇太后就变成了她活着的唯一希望。
她眼睁睁地看着身边至亲之人相继惨死,看着他们的血流到自己脚边,将整个世界都染成来罪恶的血红色。可罪魁祸首却骄傲嗜血地欣赏着这一切,逍遥法外,甚至最后天下没有人能奈他何。
她想过报仇,但从小就被保护在父母羽翼下的她那时才发现,一切的一切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单纯。
第十一章
父亲母亲走了,姐姐走了,家也没了,她的世界就此轰塌了。
一个人站在一片废墟之上,看到的,也只是一片废墟而已,她不知道自己还留在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
她想过自我了断,看着鲜血处手腕处缓缓流出,她感觉不到痛,只是麻木地笑着,看着血液在地上蜿蜒前行,像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终于露出它嗜血的本性。
但她还是想得太过简单,卫铭炀的残暴不仁远不止如此。
自他上位后便开始大厮杀虐,朝堂充满戾气,死葬岗的尸体永远都是堆积如山。
他用太皇太后作为威胁,用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威胁她这个快要气血枯竭的骆驼。
所有的反抗到他这里都会变成无用的□□,他像一个无底洞,深不见底,默默无声地吞噬着你的一切,总在你最脆弱的时候张开血盆大口。
这些天她一直跪在太皇太后的棺前,看着来来往往祭拜的官员默不作声。
她甚至没有哭,没有闹,整个人安静得像一潭死水。
往往一个人悲伤到极致,所有的情绪都会诡异的冷静。
她整日整日地不说话,她所做的,就是日复一日地打扫祭堂,默默上香,看着屋内烟雾缭绕,看着眼前烧得正旺的火盆出神。
按礼数,太皇太后死后子孙后辈应在灵前守灵七日才方可下葬。
卫铭炀膝下无子,他们这一代人,尚存的便只有卫铭炀和颜悦两人。
卫铭炀对她的死心里没什么感觉,他看着祭堂高处巨大的画像,太皇太皇太后容貌沧桑,但目光却炯炯有神,衣着华贵,不失威严。
他对她的印象其实不多,依稀记得幼时似乎被她抱过,她好像给过他糖,但更多的则是看着她坐在高高的架椅上,睥睨众人,脸上抹着昂贵珍稀的胭脂,眼底充满了不屑。
后来他登上皇位,她对此不置可否,照例做着身为太皇太后该做的事。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他与她互相利用,他需要她活着,而她也需要“太皇太后”这个名号。
守灵这几日他没与颜悦说过一句话,颜悦见着他也是视若无睹,自己做自己的事,眼底毫无波澜,没有责骂,没有怪罪。
梨绱心里一直担很心颜悦,按礼数晚辈守灵这段日子禁荤禁杀戮,颜悦身体其实一直都不怎好,近几天清汤寡水的也不怎么吃,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她几次想开劝导,但每每看着颜悦熬夜守灵虔诚的神情都欲言又止。
七日很快就过去,太皇太后仙逝,举国同丧,三年内不得设宴奏歌舞,以示哀悼。
距离过年还有半月,宫里原本精心装扮得喜气洋洋这时全都落下了帷幕,殿门口的红灯笼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