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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这种压抑的,不能按自我喜好去选择的生活。她之前的人生里只有升学这一件头等大事,其他统统都要为它让步,甚至直接被放弃,她想要找到那个真正的自己。可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恐怕连她自己都不能够确定了。
还有一件她在内心思索过好多次的事,像她父母这种互怼的相处模式,她不确定他们是否只是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学业才这样彼此容忍,她甚至想,会不会她的父母也会像有些人那样,选择在高考之后和自己的孩子摊牌彼此感情失和,最终以离婚收场。
倘若真是如此,她该怎么办?尽管这个家让她想要逃离,但她并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那她自己又会选择谁?唠叨不已的妈妈?开明又不能真正做主的爸爸?后来她想,既然都已经要去上大学,干脆就谁也不选,因为她根本就无法做出选择。但往往到最后,她还是要安慰自己,何必浪费时间去想那些或许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呢?
宋清谈一边走一边思绪横飞,却猛然看到远处有一个不明身影在微微夜色中缓慢走近,体型臃肿,步态笨拙,分明是一个人,却又似动物一般的外形,若不是旁边有人同行,在这样的夜色中,未免让人心生一惊。
与一旁步态轻盈的两个男孩相比,身处中间的他走起路明显吃力许多。距离靠近,宋清谈辨认出那是一个穿着连体熊猫服的男生,他整个身体被套在厚厚的熊猫外套里,连体帽子是熊猫头的形状,加上他略显笨拙的步伐,形象尤其逼真。
宋清谈忍不住笑,这吸睛的装扮,任谁都会多看两眼,连身边的“Only”都痴痴地忘着这个“不明物”,三个男生说笑着和宋清谈擦肩而过,他们显然已经习惯并开始享受来自他人的注视,正以这件招摇的外套开着玩笑。
即使已经走过他们,她仍旧回头,“熊猫人”笨拙的背影之下,小小短短的尾巴更显的憨态可掬,差点让她笑出声来,她注视着那个身影在笼着微薄雾气的冬夜里渐渐走远。
这是来搞笑和刷存在感的吗?在这光线暗淡的夜晚,绝对能成功的给人一个猛不防的惊吓。而后她竟然开始思索,熊猫的尾巴究竟是什么样子?是黑色的?大脑瞬间杂乱了,这会儿她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所疑问的正确答案。
宋清谈初中时曾和班里同学一起去北京参加夏令营,当时在动物园熊猫馆看到过的,那时她还和其他几个女生一起讨论,怎么现实中见到的大熊猫没有电视上看到的那么黑白分明,白色的部分居然还有些发黄。
至于尾巴颜色这个问题,甚至是有没有尾巴这回事,虽然也曾亲眼目睹真容,且在电视上也曾见过不止一次,但宋清谈此刻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疑问无法确认了。就像眼前明明是一道很简单的习题,自己却突然大脑宕机般完全无解。
思绪又来到在北京参加的那场夏令营,那是她第一次和除了父母之外的人一起出远门,去的又是北京,心情自然新奇而兴奋。
跟团当然是要看各路著名景点,她拍了一路风景,回到家把照片一一洗出来,宋妈妈却说,净是些在电视里都能看到的景点,怎么也不知道给自己多照几张照片留作纪念。她才发现,寥寥的几张人物照里,除了自己和同学的合影,就只有一张自己在未名湖畔的独照。
不过,当时的宋清谈内心完全不以为然,她心里暗想,这有什么,反正自己又不是只去北京这一回,初中时的她还完全意识不到在他们这样的高考大省,想要考上一所北京的重点大学到底有多难。
而现在高二的自己,已经习惯了随着年龄增长而不断变小的目标。北京的顶级学府,只有赵闻闻、魏晋、张如一们才敢正大光明地视作目标,其他的同学谁又敢大言不惭地夸此海口。
求学的日子也在希望和焦虑的不断反复中缓缓张张,而她今天这种失落、抓狂、烦躁,又自我调整到平复、释怀、充满希望的过程,是伴随着她成长不断反复的内心缩影。高考一日不结束,反复一日不平息,这是和她一样的追梦人所共同面对的状态。
可她分明感觉到,在自己如今不断反复的希望和焦虑里,明显增添了以前没有的成分。如果真要让她归纳,那便是毫无半点预兆就闯进自己内心的魏晋。
是那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午后,是六楼九班突然被推开的那扇门,是那倾斜进来的温暖柔光,是她不经意间的抬头一瞥。她边走边想,这个时候的自己又完全承认他的存在。
她可以不在意他,但她承认他的存在。或许一个少年的成长,是从她开始懵懂的喜欢某一个人开始的。宋清谈发觉了自己对魏晋的喜欢也意识到和从前的不同,那些暗藏于内心的少女心事,让她看人看物,都变得不一样。
她极力想要隐藏,害怕被人察觉,却又禁不住自己去追寻那个身影,内心像是多出了一个自我。她想起魏晋出现之前的那些初中生活,简单纯粹,自己傻乎乎地和陈方灼疯个没完,而现在,她开始学会隐藏,有些心事连陈方灼都不能告诉,比如魏晋。
如果陈方灼知晓,必定会狠狠地嘲讽她,从此也就彻底揪住了她的“小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