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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他熟悉纺织商城, 可谓事事面面俱到。
哪想, 七天一过, 当韩沉西提及生意上的事,这家伙玩起了避而不见, 打电话给他, 推辞理由不是外出就是见客户。他在商城租用的门店也天天关着。
韩沉西无奈又哭笑不得。
他其实明白邱长志为什么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与其称呼这些聚集在纺织商城,以卖纱线谋生计的为业务员,倒不如将他们定性为中间商。
本质上许多纺织厂和布厂在生意上不直接进行对接, 而是由业务员跑厂家、做客户,将纺织厂的纱线卖给布厂。
业务员从纺织厂提货时,纺织厂会给一个基础定价, 根据这个基础定价, 他们在与织布厂老板谈判时, 又会适当提价,这样中间便形成了一个价格差,差价自然落在他们口袋里。而与此同时,他们还有提成可拿。两头有钱,一年下来, 如果扎实肯干,净赚一百万的“薪资”不算困难。
当然,价格差不会太离谱,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市场行情,具体的波动有规律可循。韩沉西便是想找他了解最近的市场近况。
不过,显然邱长志把他当做竞争者了。
以往,厂里供给南通的货,由邱长志一个人把控销路,现在,韩沉西凑过来,货物分流两拨,相当于韩沉西直接阻挡了邱长志的财路。
邱长志吃惯了独食,怎么可能忍受得了有人拿勺子从他的碗里捞走肉块。更可况,这个人还是他厂家的“小公子哥”。
他拿捏不准厂里是不是对他有意见,不想再跟他开展业务合作了,又或者是在敲打他。
在亲属关系上,他很被动,所以即使他心里瞧不上韩沉西,觉得一个留学回来的小年轻,干这么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可见是个“不会独立行走”的“啃老族”。他也免不了起了防备心。
毕竟挡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
他把自己最基本的态度摆了出来:你来谋发展,我作为长辈予以欢迎。但至于你要怎么发展,我没义务教你,你凭自己本事。走不动销路,是你能力不行。混不下去,趁早滚蛋,我乐得清静。
好在,韩沉西是个识眼的,在人情世故方面不迟钝。
邱长志有意不搭理,他便不再打扰。
他联系柳思凝,让她给他寄了40支的样品。同时,贼坦然地又问她讨要了15万块钱,理由是买辆出行工具。
柳思凝觉得15万的车开着不豪气。这个行业虽然在一定的社会程度上上不了排面,但行业里的人却有鄙视链。好比进一家布厂,老板对待开宝马的客户,总归比开桑塔纳的热情点。
表面行头不咋样,人家在心里会给你降低一个档次。
她让韩沉西提了辆中规中矩的奥迪,这车不至于太张扬,面上又能显示财力。
由此,韩沉西开始了东奔西走的跑客户生活。
做销售讲究话语话术,这方面,其实韩沉西自带天赋,他本就不是笨口拙舌的人。让他感到困难的是,一行有一行的行话。
他拎着筒子去跟布厂老板谈,刚起了个话头,老板一句“你摇个板子,我要看条干。”,或者“这纱强力如何,最高点多好,最低点多少。”,他要反应半天,答得支支吾吾,因为这些问题完全涉及他的知识盲区。
老板见他这样,就知晓是个生手,一般就婉拒了他这单。
当然,这样的情况算是乐观的,这意味着一批布厂的老板愿意跟他谈。还有很多厂家,看他年纪小,定性不稳,直接回复“我们不做这条生产线”,就把他请了出去;更有甚者,允许他进了办公室,哪想,老板临时接了个电话,出去一趟,就没影了,全然忽视他。
起步阶段的种种碰壁打击着韩沉西的自尊心和自信心。毕竟年纪小意味着要面子。偏偏他如今的处境,接触到的都是有财力和物力的中年男人,他们处事最喜欢驳年轻小孩的面子。
韩沉西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但他同时又明白,做生意最怕“端着架子上不去下不来”,抹不开面子的话,他最好收拾行李现在滚蛋,浪费时间没有意义。
南通很大,他开车漫无目的地溜达。但也很认真地用笔记本记录自己跑过哪个区的哪些厂家、他们有多少条生产线、目前在用商城里谁的货。
万一瞎猫撞上死耗子,说明他运气不错。
无功而返,那就再接再厉。
走动多了,南通市场便熟悉了,他察觉到,规模大的厂货wedfrtyukk;源供给是很稳定的,反而小厂比较好打开门路。
也就是所谓的,大鱼跟大鱼斗、小鱼跟虾米玩。
再跟布厂老板谈,他极大程度的让利,他的目的是先走开一两单,反正他不需要养家糊口急着揽钱。
恰恰小厂重视成本的压缩,忙碌一个月左右,终于有厂家找他要货了。
四吨,量不大,但是个好兆头。
之后,陆陆续续又谈成两家进行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