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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自己适应得非常良好, 但每日里,单独提着灯笼, 走回后面的院落时,那种荆殊不在的孤寂感又肆无忌惮地泛上来,一阵一阵拖着她的脚步。
她也不由得开始计算起时间,期盼着荆殊回来的日期, 完全没有意识到荆殊离开不过三四天。
又过了一日。
难得一场秋雨, 从午间一直下到深夜,淅淅沥沥, 打湿了干燥了许久的景康。
夜里乐谣算着账时,听着外面舒畅的落雨声, 只觉要不是秋风惹了她的烛火, 她该不会厌烦这场甘霖。
但她复又担心起荆殊的行程, 担忧起原本预计明日归来的荆殊不知道会不会被这场雨拦在城外。
胡思乱想阻碍了她的思路,导致她离开酒楼时,比寻常晚上了几刻钟,连原本街对面一直比酒楼还晚歇业的文玩店都熄了灯笼。
乐谣一边收拾着满腹心事,一边往家中走。
来到门前, 将灯笼放到干的地面上,她回身关门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奔跑的动静。
那一瞬间,她第一反应是荆殊冒着雨赶回来了。
这个想法使得她关门的手停顿了须臾,片刻后,她面前还未锁上的院门被狠狠撞开。
雨天路滑,乐谣因冲击力后退的过程中,侧身跌到了地上。
她回过神来,这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哪里是荆殊,分明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壮年男子。
男子粗声道:“你是乐谣?”
乐谣下意识感觉到危险。
她挪着身子后退,同时摇了摇头:“你找错了……”
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子打断:“不,就是你!”
男子说着,便伸手来抓她。
乐谣是学过一点防身术的,所以她能冷静地判断出,因为体型和力量的悬殊,自己根本无法面前的男子抗衡。
更何况,男子背在身后的左手,似乎还拿着一把看不清楚的利器。
此时男子对她并没有杀心,只是想要伸手来抓她,乐谣不敢激烈反抗。
她害怕在挣扎的过程或出现意外,或惹怒了男子,会令自己遭受更大的伤害。
于是,几下闪躲之后,男子直接抓住了她,束缚住她的双手背在身后,又押着她往院门走:“老实点,不然老子直接了结了你!”
他边说,边用手上的利器抵在乐谣身后。
乐谣不敢反抗,但却不会乖乖就范。
路过门口她原本放着灯笼的地方时,她佯装害怕颤抖,身子一歪,撞到了门上。
灯笼被她踢倒,火光熄灭后,里面的蜡烛跟着滚了出来。她的右脚将一整条蜡烛碾得粉碎,而身子又重重撞在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壮汉震怒,但却没有太生乐谣的气,他也以为这是一场意外。所以重新抓起乐谣后,他没有说话,继续推着人向外走。
乐谣也不知道这点动静能不能惊醒睡在荆殊屋中的江胜和院子里的那些伙计,但她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路上,她强迫着自己保持冷静,一路走,一路在重要的拐点,蹭下脚底的红蜡。
这夜虽然下着雨,但雨水并不大,不至于将有黏性的蜡泥冲干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在一处破旧的屋子前停下。
乐谣被塞进了一处角落,她身上披一件薄外套,但此时已经被雨水打湿,贴在皮肤上冻得摄人。
男人就在她旁边生起火烤衣服,一会儿后,他主动打破沉默问:“你不问我为什么抓你?”
乐谣不必问。
她其实隐隐已经有了答案。
与她结下仇怨的人本就不多,这其中,落魄到需要一个落单男人来抓她的,更是只有一个,那便是已经被打入牢狱的张氏势力。
所以她在感觉到男子没有第一时间起杀意的时候,就选择了明哲保身的做法,她知道,张氏已经兴不起什么风浪。
“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半晌后,她冷静回答。
“呵,要什么?”男人愤怒地朝他看过来。
他道:“我的胞兄,曾经在景康城中张氏钱行任职,他叫齐老三,你可能不认识。但是这一次,他却因为你,被官府抓了进去。
“后来,他跟两个弟兄好不容易逃出来,本来要投奔我来着,半道上又叫人给抓了去。
“唉,本来是流放去北方的,现在多了这一遭,应该是活不成了。”
乐谣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想用我去交换他?”
“你倒是聪明。对,你如果想活命的话,便乖乖配合我,否则……”他没说完后面的话,却把一直握在左手的断刃“当啷”一声放到了旁边的石头上。
乱世刚结束不久,许多饮过血的刀兵还没来得及被收缴,散落在民间各处。
男子拿出来的这把断刃,就是真正杀过人的,不说多锋利,但煞气很重。
这煞气和雨夜里的寒气一叠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