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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
皇帝见状松开她,理了理衣襟,淡淡道:“你莫不是在心里骂朕?”
简宿涵看了他一眼,又偏过头:“不敢,没有吃过那熊心豹子胆。”
皇帝笑了:“你有什么不敢的。”
敢踢他咬他,又甩脸子又冷嘲热讽,还活得好好的女子,天底下大抵只有这一个了吧,骂两句又算什么,皇帝不信她骂的会比那些笔刀子更难听。
“你只管在心里骂,”皇帝一如既往看的开,“左右朕也听不见,纵听见了也不会掉半块肉。”
他说着,起身在桌案后落座,吴庸将从京中发来的折子摆上去,垒得老高一层,皇帝一面看,一面对简宿涵道:“好生养伤,等你伤好些,便启程回京。”
简宿涵闻言直起身子看了他一眼,又缓缓躺下:“陛下回自己的帐子看奏折便是,这里位置小,何苦挤在这儿。”
皇帝并不回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朕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如今遇袭,自然是尽早离开草原为好,单将军几次请命,他却不急不缓,一连大半月都留在简宿涵的帐子里,夜间也不曾见他怎么睡,只是一个人坐在桌案后兀自出神,实在困极了也只闭眼打个盹。
时间一晃而逝,眨眼便已经快入冬了。
单贵妃领着众妃再次请见时,又被拦在了外头,难免光火,她一时也顾不得吴庸是御前伺候的,甩袖指着他鼻子道:“本宫日日来,次次来,你都说陛下不得空见,到底是陛下不得空,还是你这狗奴才仗势欺人?!”
吴庸立刻将腰弯了几个度,面上陪笑,让人挑不出错处:“贵妃娘娘,您纵是借奴才几个胆,奴才也不敢仗势欺人的,实是陛下不得空,若说假话,您尽可割了奴才的舌头去。”
单贵妃明知皇帝在里头陪着简宿涵,却又不便揭穿,只能拿着奴才撒气,她目光危险的盯着帐帘,似要穿破阻碍窥透里面的情景,片刻后,冷冷道:“月婕妤伤势如何了?”
吴庸想了想,挑拣着些不重要的答道:“已好了点,比前些日子强。”
单贵妃不知为何忽的住了嘴,默了片刻,才冷笑道:“真是命大。”
婉妃素来不与她牵扯,闻言若有所思,竟难得接了句话:“祸害遗千年,未救驾时便狐媚惑主,如今得了救驾之功,还不知道该如何呢。”
单贵妃冷冷看向她,对这个昔日伺候自己的奴婢自然没什么好话:“本宫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么?若说狐媚惑主,当初咱们谁比的上你,可别说这话,本宫都替你害臊,到底是奴才秧子,没皮没脸!”
单贵妃是个猖狂的主,不比皇后规行矩步好拿捏,婉妃面色青青白白,到底忌惮她背后势力,忍下了,扯了扯嘴角道:“皇上既不得空,咱们还是别在这现眼了,都散了吧。”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珍常在看了眼帐子,跟着离去,又见云婉仪不动,轻声催道:“这里风大,回帐子吧。”
云婉仪不语,只点了点头,偕同她离去。
单贵妃喊的那样大声,声音遥遥传来,简宿涵躺在里间就听见了,她心想自己伤口已经渐渐结痂,想来也不影响赶路,靠在枕头上翻了一页书,轻声道:“眼见着越来越冷,雪天难行,还是早些回京吧,已耽搁的够久了……”
她说完,听不见回答,下意识抬眼,却见皇帝伏在桌案上睡着了,不由得顿了顿。
男人日日都宿在此处,却并不上榻,至多靠在椅子上打个盹,简宿涵为着换药的事,没少与他争斗,心中恼怒,自然甩手不理,如今掐指一算,他也有好些日子没睡过了。
里头燃着暖炉,但下床了还是有些冷,简宿涵从架子上取下皇帝的鹤氅,走过去替他轻轻披上,然后抚了抚伤口,坐在椅子上兀自出神。
皇帝早在她走近的时候就睁开了眼,他缓缓坐起身,脸庞瘦削不少,看了眼肩上滑落的鹤氅,伸手接住,便见简宿涵一个人发呆。
皇帝道:“不好好在床上躺着,下来做什么。”
简宿涵的头发长了许多,披散在肩头的时候,几欲将她整个人遮住,她垂着眼摇摇头,睫毛似蝶翼轻颤,在苍白的脸上打落一片阴影:“躺的太久了,想起来坐会儿。”
皇帝抬手将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畔,露出半张秀美的脸:“明日便回京城吧,这里到底不比宫中,药材食材一应稀缺,至冬日,便更难寻。”
简宿涵瞧见他腕上早已结疤的咬痕,犹豫一瞬,拉过来问道:“还疼么?”
皇帝看了她一眼:“早做什么去了,现在才知道问。”
简宿涵眉眼干净,像一幅山水墨画,青色的寝衣衬得肤色白皙,只唇上缺了点血色:“之前不曾看见,现在看见,便想起来了。”
皇帝想起她换药哭哭啼啼的模样,笑着评价道:“真是只张牙舞爪的猫。”
他把人抱起放到床上,用被子盖严实,拥着她一同靠在枕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头发:“等回了宫……”
简宿涵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