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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被她所取代,也依旧高兴不起来……
修养了一段时间,简宿涵已经能下地了,她间或能从底下的宫人眼中看到一丝敬畏,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刚来的时候。
婉妃,莹昭容,云婉仪,锦常在……
那时她们都各有各的风采,各有各的风骨,如今却时移世易,早非昔年模样。
苏轼醉后曾举杯遥问苍天,天宫楼阙今夕何年,他欲乘清风而去,又恐美玉砌成的琼楼玉宇,经受不住九天寒冷。
高处不胜寒,高处不胜寒……
这句话简宿涵从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时候,念过许多回,如今才真的懂了其间意思。她掰着手一个个数去,数那些仅存的人,皇后中庸,单贵妃无心争宠,和妃敦厚,余者不足为惧,好似已经没了什么对手。
简宿涵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她见皇帝在桌案旁批阅奏折,对方却不知想起什么,忽的顿了笔,一个人兀自出神。
她披着外裳轻轻走过去,没由来的问道:“陛下心里难过么?”
皇帝略微回神,牵着她的手,拉至腿上坐着,微微偏头,下巴抵着简宿涵的肩膀道:“好好的,怎么问这个。”
简宿涵垂眸,拨弄着男子落在自己腰间的手:“陛下贬了婉妃,心里难过么?”
皇帝顿了顿,没出声,片刻后才道:“都是因果。”
婉妃从前所做恶事颇多,纵没有简宿涵这一遭,也难长久,而皇帝征战杀伐,亦是罪孽,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因果,只是不知何日到来。
皇帝无意识的,摩挲着简宿涵的小腹,倘自己没有将婉妃纵的心比天高,这个孩子是否会平平安安?
一个既像他,又像简宿涵的孩子……
皇帝不知想起什么,出声道:“大皇子尚无人抚养,你想养么,若想养,待你封妃,便抱到你的膝下来。”
简宿涵在他面前,已经很少掩饰自己有些难缠的性子了:“嫔妾自己又不是不会生,为什么要养别人的孩子,皇后娘娘不是想养么,陛下给她去吧。”
皇帝早知她不会养,不过顺嘴一问,总归先紧着她选罢了,拍拍她的后背道:“傻不傻,有个孩子养着,总归是个齐备,待日后再怀上,也不碍什么。”
也许还有旁的原因:“如今冬日将过,东突厥蠢蠢欲动,边境一直不太平,长此以往不是办法,过段日子,大抵要开战了。”
皇帝这话有更深的含义,言外之意,他可能会御驾亲征。
简宿涵闻言顿了顿,她一直将目光放在后宫的方寸之地,却忘了这是一个战乱连年的时代,随时会有国破家亡的危险,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太想让皇帝出征。
本来拿个宫斗剧本就够惨了,再来一个亡国剧本,谁受得了。
简宿涵伸手揽着皇帝的脖颈道:“单将军或可用?陛下何苦亲自出征,京中无您坐镇,必引四方觊觎。”
皇帝轻抚着她的长发:“你不懂,他老了,过了血气方刚不怕死的年纪,已经开始畏惧生老病痛,前个腿疾犯了,御医请了不知多少趟,此战若让他带兵,纵不败,也是惨胜。”
皇帝一直将兵权攥紧,此时无形也现了弊端,贸贸然换了旁人去领兵,只怕难以服众。
他说完,见简宿涵不说话,笑着逗她:“若真有此战,朕出征前便替你把封妃礼办了,省的回头捅了篓子,又或者受人欺负,朕不在宫中,你的美人计总不可能对着皇后使。”
简宿涵有些气闷,却又找不出道理挑他的刺,确实,她能走到今日,靠的唯有皇帝,抿唇侧身道:“陛下不在宫中,咱们自然就不争宠了,关起门来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只怕还太平些。”
皇帝道:“真如你所说,那便好了。”
他似乎也不想批折子了,将奏章扔至一旁,想了想,提笔沾墨,在纸上落下四个字——
容璋。
容皙。
皇帝声音总是偏向不怒而威的低沉,而今看着她说话的模样,竟也有几分温柔:“璋者,美玉也,皙者,无暇也,等日后咱们再有了孩子,男名为璋,女名为皙。”
简宿涵听着寓意,觉得这两个字是用心想了的,她如此挑剔的人,也说不出不好来,拿起纸看了看,敛去深思:“那陛下呢,陛下的名字,可有什么说头?”
简宿涵忽而想起,面前的男子也是有名姓的,皇帝只是世人给的一个代号。
皇帝在纸上落下“容子行”三字,而后看了看,又将简宿涵的名字一并添上去:“没什么说头,且行之意罢了。”
简宿涵却是想起了一句诗:春日迟迟犹可至,容子行行终不归。
这个多灾多难的冬日眨眼就过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一年新景致,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天气渐暖时,皇帝便给简宿涵下了封妃的圣旨,其声势浩大,其赏赐之多,无一处不彰显着盛宠,却也只是锦上添花。
众人这才惊觉,简宿涵当年还是容华之位时,便已经独居漪澜殿,有了四妃的待遇,而今不过徒添个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