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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没问出口,不知从何时起,他变得如此瞻前顾后起来,揽了简宿涵的腰身道:“今日潼关八百里加急,东突厥的动作比朕预想的要快些,阿史那摩云暗中点了精兵十余万人,此战怕是避免不了,朝中又无能臣可用,少不得要朕亲征,早前与几位武将商议过了,便定于下月出征,京中且交由单将军坐镇,几位老臣监国。”
皇帝很少与女人讲朝堂之事,如今却揽着她,将利害一一分明:“和妃素来不争,大皇子暂且交给她养着,等朕出征回来再另行定夺,这些时候你便安稳待在宫里,朕得了机会给你写信,倘有什么急事,便吩咐宫中禁卫首领周归南,他是朕的心腹,可安稳用之。”
简宿涵没想到他竟真的要出征,顿了顿道:“告诉皇后娘娘了么?”
皇帝摇头,又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不曾,明日再同她说,朕自然先告诉你。”
简宿涵还真有点怕狗皇帝死战场上,双手抱膝陷入沉思,然后扯了扯他的袖口:“出征要多久?”
皇帝换了个姿势躺着,支着头看她:“……短则四五月,长了数年也是有的,怎么,舍不得朕?”
后面一句,带了些玩笑的意味。
简宿涵却难得没反驳他,只又缓缓躺下,枕着他的肩膀道:“反正早些回来。”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哪怕婉妃死了简宿涵都有几分戚戚然,更何况皇帝,她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不希望皇帝出什么意外:“战场刀剑无眼,万万要保全自身。”
皇帝从前觉得,是男儿纵战死沙场也荡气回肠,总比死在温柔乡里来的好看,如今却又不那么想,原来人终归是求个顺遂平安的:“东突厥不过跳梁小丑,收拾起来也要不了多少功夫,你只顾好自己,别叫人欺负了。”
皇帝行一步看百步,将所有事情都安排的滴水不漏,翌日清早便去了皇后宫中,点名将大皇子抱予和妃暂养,后者闻言自是受宠若惊,喜不自胜,皇后心中算盘落了空,几次欲言又止,皇帝却只当没看见。
单贵妃心中很是矛盾,她既想把大皇子这个底牌抢过来养,却又不甘心养旁人的孩子,正暗自纠结着自己要不要争一争,耳畔忽然响起皇帝的声音:“朕瞧着单贵妃似乎消瘦了不少。”
单贵妃不得皇帝喜欢,倒是难得听见关怀之语,闻言自不错过这个装可怜的机会,压着嗓子轻咳了两声道:“许是近日得了风寒,一直未痊愈。”
皇帝想了想:“既如此……朕下月出征,宫中也不能无人照看,你既身子不好,和妃又抚养着大皇子,皇后便与月妃一起协理六宫。”
单贵妃闻言微微一顿,这才发现皇帝好似给她挖了个大坑,下意识看了眼简宿涵,心中又气又恼,偏又发作不得,只得暗自忍下。
简宿涵平日不爱揽事,闻言竟也没推辞,皇帝一走,宫中她便没了靠山,简家在宫外也是鞭长莫及,手中需得攥着一部分权力才好。
六月底,一眨眼便到了出征的日子,此前朝中大臣或多或少都被皇帝微妙的调了位置,虽不说万无一失,倒也让人难钻空子。今大容欲与蛮夷相战,司天监开坛祭祖,百官出席,祈望上天祥佑。
这样的场合,女子不能现身,军队出发时,却是可以送一送的,皇帝对简宿涵道风大,不必去看,省得凉了身子,她到底没忍住寻了一处较高的观景阁目送了一阵,却因为距离太远,怎么也难在密密麻麻的军士中瞧见皇帝的身影,只有猩红玄边的王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还有渐行渐远的铁蹄声。
知夏哀愁无限,她自幼便因战乱而颠沛流离,最见不得打仗:“也不知何日是个头。”
简宿涵扶着栏杆,从楼阁高处往下看去,尽是巧夺天工的假山兰池,却觉没意思,只若有所思的闭目嗅了嗅:“木樨花快开了……”
知夏道:“再有月余就快开了。”
简宿涵没有立多久,看了片刻就回去了,谁曾想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蓝釉带着人早早侯在了漪澜殿中,见她回来,上前行礼道:“奴婢见过月妃娘娘。”
简宿涵与景和宫的关系早就疏远了,不过面子情分,笑了笑道:“什么事竟劳得蓝釉姑姑亲自跑一趟,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蓝釉笑着道:“娘娘折煞奴婢了,陛下有旨,让您帮着协理六宫,皇后娘娘特将宫中的账目分了一半带来,好先熟悉着。”
她说着微微侧身,让出后头小宫女手中捧着的托盘,上面堆着厚厚的一摞账本。
简宿涵没说话,心知皇后这是故意刁难自己,倘出了差错,底下人少不得说她是中看不中用的个花瓶架子,睨着蓝釉有些不安的眼神,故意停顿了那么一秒,这才道:“那便拿进来吧。”
素春闻言上前接过账册,微微颔首,给足了脸面:“劳蓝釉姑姑跑一趟。”
皇后不算好人,但也不算十足的坏人,此生最看重的唯有家族荣耀,再就是自己的皇后之位,从前和妃帮着一起协理六宫,她不觉什么,可如今让简宿涵来,便有些心生不快。
现如今,和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