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小孩子的屁股，“起来了。”
    小傅执哼哼，卷着被子藏得更深，一看就是个小懒鬼。
    “小卷子，快点起来。”
    “妈妈，我再睡一会儿。”
    温舒好声好气，“我们要出门，你真不起来？”
    “不要。”
    温舒揪揪小孩子，“那我去叫你爸爸。”
    话还没说完，傅先生已经进来，他抖眉，随即走到床边，比起太太的温柔，他直接掀开被子，猛地抄起儿子去洗手间。
    小傅执一路呜呜。
    温舒叹气。
    等小傅执整理好，温舒牵着他出门，傅先生跟在后面，拉着两个行李箱，也不见丝毫笨重。
    傅沉把铁栏门锁上。
    小傅执才反应过来，眨着双大眼睛问：“妈妈，我们去哪？”
    “回家。”
    “这里不是吗？”
    “这里也是，但我们要回去的家，是故乡，爸爸妈妈的出生地。”
    “远吗？”
    “坐飞机半天就到了，不远。”
    小傅执哇的一声，“那里漂亮吗？”
    温舒笑道：“很漂亮。”
    小傅执眼里有些好奇，脸上漾起高兴，不过下一刻又伤心的说：“妈妈，那小花和小玉怎么办啊？”
    温舒不明，“她们是谁？”
    小傅执说：“她们是我的大老婆和小老婆。”
    傅先生：“……”
    温舒：“……”
    傅先生眼角抽搐，然后敲他脑子，“你才几岁，还大老婆和小老婆，你是想气死老子吗！”
    “爸爸，我四岁了，不小了。”
    傅先生有点炸，“见鬼的不小，毛都没长齐的臭屁孩！”
    说着，他又要打小家伙。
    小傅见状，顿时缩到妈妈的另一边。
    温舒咳了声，拉紧小傅执，“好了，别再淘气。”
    小傅执这才乖乖跟在妈妈身边。
    傅先生无奈。
    到了傍晚，他们回到蓟市的家。
    温舒先牵着小傅执进屋，傅先生尾随后面。
    傅沉越过大门的瞬间，听见傅欢的声音，“哥哥，你回来啦！”
    他脚步一顿，“回来了。”
    傅欢看向嫂子，开心道：“嫂子回来了，这是小侄子吗？”
    “嗯。”
    “哥哥。”
    “说话。”
    傅欢：“你要跟嫂子好好的。”
    傅沉应声，“不用你说。”
    “还需要我吗？”
    傅沉摇了摇头。
    “那我走了。”
    “嗯。”
    片刻之后，他转身望向外面，傅欢走了。
    她是童年时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也是陪伴自己最久的小姑娘，她剥离了自己最好的一面，代表了他憧憬渴望的童年。
    无知，单纯和善良。
    傅沉收回视线，随即踏进屋里，笑着走向温舒和小屁孩。
    第六十一章
    我第一次见到傅先生的时候，他精神并不太好，神色间藏着些难言的空洞和苍白，但他表现得很正常。
    但我知道他因为童年被虐待而患上了多重人格。
    不过傅先生看上去像个正常人。
    他穿着西装，身姿挺拔，一丝不苟，只是站着，如同晨起之时的雪松，有些许的清冷，却又格外的绅士优雅，并不会让人觉得他很疏远淡漠。
    我翻出新的档案，揭开钢笔帽，拿出录音笔，然后问他：“介意我用录音笔吗？”
    他微微点头，“随便。”
    我这才点开录音笔，一边拿起钢笔开始记录。
    我：“傅先生，你想从哪里说起？”
    他：“小黑屋。”
    我有点好奇：“小黑屋？”
    他点头：“对，小黑屋。我记忆最深的一个黑房子，它很小，大概只有你这里的三分之一，它实在很小，适合锁住一个小孩。没有窗。甚至墙壁也是黑色的。它只有一扇冰冷的铁门。只有一张床。”
    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吗？”
    他摇了摇头。
    我边写边问：“你被锁过在里面吗？”
    他黑漆漆的眼眸突然显得很难受，但依旧说道：“我被锁过，就在这个小黑屋里。”
    我：“谁把你锁进去的？”
    他：“我的父母，爷爷，还有叔伯他们。”
    我：“为什么呢？
    他：“因为我会带给他们不幸。”
    我：“什么不幸？”
    他说：“死亡。”
    我愣了下。
    俨然没想到他背负着这样的不祥，我甚至能想出他家人会是一张怎样的脸孔，也许是厌恶，排斥。
    对话也因为我的出神而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