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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在想什么。
林初时低着头,觉得难堪,觉得懊悔,却也没有什么好挣扎的。
他等着聂寒就当年的事情,向他讨回公道,向他发起怒火。
不知道等了多久,林初时看着伞外的飞雪纷纷落下,路边渐渐已经能够积起一层白色,他才听到聂寒说:“我知道。”
林初时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聂寒沉静的目光看着他:“我知道不是你,也不是你的错。”
“你没必要把他们做的事都揽到自己的头上,他们做了什么,和你并没有关系,我当年,”聂寒说,“处理事情也并不成熟,并不是只有一个人的问题。”
林初时张了张嘴,没有想到会这么轻易得到聂寒的谅解。
“而且,”聂寒一顿,说,“刚才你不是当着他们的面,承认了我们的关系吗?”
林初时一滞,下意识想要解释,“我是想帮你解围来着。”
“嗯,我知道。”聂寒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所以你肯站在我这边,我很高兴。”
……这副样子可真是看不出你有多高兴啊。
林初时这么想着,心里却因为聂寒的话,而开始觉得轻松起来,刚才压在他背上的重重的消极的情绪都向上漂浮起来。
他点了点头,忍不住露出一点笑容:“是啊,毕竟我们现在是命运共同体嘛,肯定要和你站一起的。”
聂寒看着他,眼里好像也闪过一丝很不明显的笑意。
雪还是没停,并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过去的前嫌好像天上落下来的雪花,冰凉刺骨,落在了两人身上,渐渐融成水,又从他们身上流下去,寒冷的感觉还在,但好像也冰凉地清醒了过来。
两人撑着一把伞站在雪里,谁都没有动,看起来傻不说,好像也不觉得冷似的。
其实谁都知道,当年的事情放到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一个误会解开,也还有无数未说清的心结,但是能解开一个,也已经是在茫茫大雪里往前迈了一步,有了能够和解的希望。
至少林初时现在变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想要更接近对方一些,就算明知道这是块寒冷的冰,还是想要伸出手去触碰。
他摸了摸被冻得发红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怯于又一次得到冷漠的拒绝,他无意识地点着足尖,故作无所谓地,仰起脑袋问聂寒:“这么冷,你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所幸对方的寒冷,这次也没有再对着他。
聂寒看看他,点了点头。
聂寒第二次进林初时的家门,这次倒是没有遭到重重的盘问,阿姨今天下午休假,妈妈也在医院陪爸爸,他哥就更不用说了,肯定又要忙到很晚才回来,家里就他们两个人。
林初时给聂寒泡了杯热茶,让他暖暖手和胃,又溜溜哒哒跑去厨房,看到有阿姨做好的猪脚汤,问聂寒要不要喝。
也没等聂寒回答,他自己先盛了两碗,加热了,放到托盘里端了出去。
聂寒坐在沙发上,已经把大衣脱了,里面只穿了一件羊毛衫,下半身仍然是笔挺修长的西装裤,他站在电视柜前,正看着电视柜前放的几个相框,是林初时他们家的一些照片。
上次来聂寒被围追堵截,倒是还没来得及注意到这些细节。
林初时把汤放在了茶几上,走过来,顺着聂寒的目光看过去,是一张林初时高中毕业典礼上,在学校里和他爸妈还有大哥的一张大合照。
他爸妈站在一排,他和大哥站在父母身后,一手搭着一个的肩膀,当时的林初时还很青涩,头发也修剪得很学生,笑得很开怀,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隙了。
但现在看来,多少都觉得有些蠢,尤其聂寒在看,更是觉得脸热,林初时念叨着他妈怎么专门把丑的摆出来,就要把照片盖上。
聂寒却突然说:“我也在里面。”
林初时噫了一声,把照片拿起来,每个角落都看了,终于在一棵树下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这个是你吗?”
聂寒嗯了一声。
林初时又仔细地看了好几遍,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好难得,谁知道我们唯一的合照是这样的形式。”
毕业的时候倒是流行拍照片,老师同学都拉来各种拍,但是那会儿林初时和聂寒关系那么差,自然是不可能在一起拍照的了。
这个大概是不小心入镜的。
聂寒却说:“这不是唯一的。”
林初时一愣,想了想,又点点头:“哦对,还有全班的毕业照。”
聂寒又说:“还有。”
林初时这下是真有些茫然了,他们在什么时候还有过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合照吗?
聂寒看他一眼,眼神里隐隐有些不满:“就在前几天,你忘了吗?”
被这么一提醒,林初时脑子里白光一闪,才算恍然大悟:“啊,那个。”
结婚证上的照片!
但是谁会想得起这个玩意儿啊。
而且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