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帮他摘着毛毛上的冰珠子——都是汗珠结成的。
    尹宣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闻到一阵清香，淡淡的，混着冰雪的气息。
    “是什么？”他睁开眼，好奇地左右看看。
    昆吾甩了甩精神丝，原本光滑的冰面上突然冒出一朵朵巴掌大小的花，像莲花一样圆圆的叶子，细长的花瓣，叶片和花像水晶似的，晶莹剔透。
    尹宣惊奇，“这是……”
    “冰晶花。”昆吾说，“真正的冰晶花，不是实验室培育出的替代品。”
    上辈子，他挨了罚，受了伤，心里难过的时候都会跑到这里，在花丛中躺一躺，吃几根甜甜的花蕊。
    这是他冰冷的童年唯一的慰藉。
    他揪下一根细长的花蕊放到尹宣嘴边，“尝尝？”
    尹宣毫不犹豫地咬下一截，然后眼睛立马亮了，“好甜！”
    昆吾笑了，他很高兴，崽崽喜欢。
    两只团子头挨着头躺在花丛里，你一口我一口地嚼着冰晶花蕊，幸福极了。
    “如果爷爷和哥哥也在就好了。”尹宣看着白色的天空，有些伤感。
    昆吾沉默了片刻，说：“我该叫他一声爸爸的。”
    “现在知道后悔了？早该叫了。”尹宣戳戳他的小肚皮。
    昆吾抓住他的小黑手，问：“你有后悔的事吗？”
    “有吧……”尹宣挠了挠毛乎乎的脸，肯定地说，“还真有——我后悔没跟你结婚。”
    现在看来，他们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甚至不确定还能不能回去，如果真要等3000年……简直无法想象。
    “应该早点结婚，让哥哥和爷爷看到，最好再养两只崽崽……你知道的，爷爷是古地球人，很讲究血脉传承，如果能看到孙子出生他肯定很高兴。”
    昆吾的手紧了紧，十分谨慎地问：“如果可以回去，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尹宣挤了挤眼，“你得先求婚。”
    昆吾立马就要行动，却被尹宣拦住，“古地球传统，求婚要有戒指，还要膝盖跪到地上。”
    以小小兽的身体构造，根本没办法做出单膝跪地的姿势，只能整只团趴在地上……
    尹宣不厚道地笑出声。
    下一秒，就看到旁边的小黑团突然被金色的精神丝包住，渐渐抽高，拉长，变成了人形。
    尹宣呆住了，“怎么回事？”
    昆吾摸摸他的头，“我也是刚知道。这座冰山是我出生的地方，我没有父母，是这颗星球分化出来的，就像你和圣树一样。”
    “你早就能变成人形了？”
    “不，吃过冰晶花蕊才可以。极北星的冰晶花蕊和领地的圣池有相同的功效，唯一的不同是，只有我才能唤醒它们。”
    昆吾用冰晶花蕊做了一个戒指，拉着小白团的爪爪，说：“小王子，你愿意做我的伴侣吗？成为极北星和圣树领地的共主，和我一起守护兽族。”
    一个高大而英俊的男人，两条腿跪在一只白白软软的小团子面前，深情地说着求婚的话，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滑稽。
    尹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求婚的话，一个膝盖就够了。”
    昆吾抿了抿嘴，努力做出一点都不尴尬的样子。
    尹宣眼睛里满是笑意，主动把花蕊戒指抓过去，套在自己的手腕上——爪爪太细，只能套手腕。
    “我同意啦，兽王陛下。”
    昆吾激动地把他搂在胸前。
    尹宣坏心眼地蹭蹭他的下巴，“可惜我现在不能变成人形，不然还能做点不可描述的事。”
    “不可描述的事？”
    “比如……”
    尹宣踩着他的胸口，亲了亲他的脸。
    “再比如……”
    又亲了亲棱角分明的唇。
    “再……唔！”
    一阵天旋地转，尹宣被压到了冰面上，胸口贴着兽王陛下火热的胸膛，修长的腿也被他牢牢压住。
    尹宣目光一闪，什么时候变回了人形？
    “我的隐藏天赋是操控时间，现在是二十年后，我的小王子，你长大了，我们可以做些不可描述的事了。”
    昆吾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帅炸天的话。
    尹宣被他低沉的声音蛊惑了，不由自主地缴械投降。
    冰川沉沉浮浮，凶兽们在冰原上奔跑，冰晶花谢了又开，时间流转，它们的王把小王子困在冰洞里，做着不可描述的事。
    ***
    昆吾可以操控时间，能往前推二十年，自然也能推三千年，只是时间越久远越耗费精神力。
    他们回到了被虫洞“吸”走的那一年。
    两个人刚一出冰洞就看见五颜六色的巨兽们飞在天上。丛林兽不适应极北星的天气，冰川兽们时不时喷个火帮他们取暖。
    一只白色的小小兽第一个发现他们。
    “宣宣！”
    “昆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