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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比那帮闹事的硬得多。
阿宝爹做了一辈子铁匠,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管挥着铁钳,破口大骂:“这儿又不是中原,不讲这些破规矩,都给我滚蛋。”
雷声大雨点小,那群人被打了一顿,再也没敢来。
眼瞅着叶先生的小院就在眼前了。这时节,正是白水镇难得的好时候,莺飞草长,弄得人心痒痒。
院子当中有棵从来不结果子的老桃树,一群孩子围坐在树下,聚精会神地听完了一堂课。叶先生穿着淡色长裙,乌发挽成了髻,插着一根木簪子。簪头那一点梅花是和田玉造的,白润可爱,倒像是枝头一点雪。
“今天就到这吧。”叶妙安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对孩子们说,“回去的路上小心。”
在边上卧着的阿黄懒洋洋地从地上爬起来,跟在主人身后,摇着尾巴送客。
叶妙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喊住了孩子们:“我做了点红豆糕,你们可以拿些回去。”说完,转身进了厢房。
再出来时,院子里已经炸开了锅。
那颗桃树上,跟结了孙猴子一样,爬着三四个孩子。
阿宝急的在树底下跺脚:“二狗、铁蛋,你们快给我下来!先生看见该生气了。”
那几个熊孩子哪里会听他的,在树上又笑又叫,使劲摇晃,一小会就掉了一地叶子。
“下来,危险!”叶妙安急着喊他们,她想上前,却又捂了捂肚子,顾忌着什么。
却听见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进来的男人身量颇高,走路轻快有力。
他扫了一眼,就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挽起袖口,跳上了桃树。他爬的极快,三下两下就逮住了孩子们,一手一个,把他们全都灰头土脸的拎了下来。
那男人沉着脸:“再淘气,打你们屁股。”
叶妙安看了看说话的男人,忍着笑,对孩子们说:“都听见了没?”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那几个顽劣不堪的跟斗输了的鸡一般,点了点头,臊眉耷眼地溜了。
阿宝走在最后面,偷偷凑近叶妙安,悄声说:“先生,我刚刚拾到了这个。”
他小小的掌中,停着一枚甚是眼熟的香囊。
叶妙安一愣,诏狱的滔天血海一股脑全涌了回来。
她有些艰涩地问:“你……从哪拿到的这个?”
“应该是我爬树时掉的。”李准笑笑,从身后走了过来,拿走了香囊,对阿宝说:“谢谢。”
阿宝红了脸,生出些纯然的喜悦,手里掂着块红豆糕,蹦跳着走了。
看着叶妙安疑惑的脸,李准轻声说:“我找许彬要的。毕竟是你绣的,总不能随便扔了。就是有时候想想,当初夫人还把这香囊送给了张炳忠,我这心里……唔。”
话还没说完,叶妙安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同时白了他一眼:“差不多得了。”
早些时候,李准最爱拿这个话头拿捏她。她心里一愧疚,便任由他揉搓。
一来二去,前些日子有了身子。这酸话说多了,叶妙安也品出味来,再也不好使了。
叶妙安还要再呲达他两句,胃里一酸,赶紧把手放开。她干呕了一回,方才恨恨的说:“都怪你。”
“是,都怪我,夫人教训的是。”李准一叠声说,把人哄进了屋,“外头晒,进屋歇歇吧。”
叶妙安有了身孕,李准喜得不得了,把她跟菩萨似的供起来。也不走镖了,天天呆在家,跟抱窝的老母鸡一般,护着小鸡崽。
这厢喝了水,吃了糕点,叶妙安想起什么似的,说到:“对了,我那天收拾柜子……”
“嗯?”李准抬起头来。
叶妙安原本想说,今天早上,她拾掇出一叠纸,应是李准写给程效的信。那上面的字翩若游龙,遒劲有力,看着莫名眼熟。她一寻思,便想起了那张被她烧掉的,原以为是张炳忠写给她的纸。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和李准信上的字迹如出一辙。所以,从始至终,那根救命稻草,都是他给的。
李准见叶妙安不吭声,疑惑道:“怎么了?”
窗外旭旭的暖阳晒进来,在他英挺的侧脸上勾出一道金边。
这一刻春意正浓,一切都祥和,安宁,喜庆。
叶妙安突然觉得,有些事既然李准不想说,那不问,便也没什么。
李准看着她把头扭过去,嘴角抿着笑,猜到这人应是偷着坏,于是也不甘示弱的说:“其实我也在柜子里发现了些东西。”
叶妙安果然被勾起兴致:“发现了什么?”
柜子里躺着叶妙安新绣了一半的香囊。应是不想被旁人发现,拿层层叠叠的布盖着。
李准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便把和叶妙安重逢的日子算作了生辰。想来这日子快到了,叶先生偷偷准备了一手。
“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李准调皮的说。
两人相视而笑,脉脉一吻。此刻便是心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