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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她认错的态度,骄横贵显地叫了声皇后,“你知道错了?”
祁果新一叠声答“知错了”,笑得挺不好意思的,“奴才这不是备宴,向您请罪来了嘛。”
皇帝扬着音“哦”了一声,“错哪儿了?”
祁果新垂眸盯着草地,认真思索了片刻,无比诚恳地说:“奴才有罪,奴才身为您的皇后,却没有顾念到万岁爷的需求。”
皇帝天天对着后宫这么十来位嫔妃,早八百年就看厌了,一定有着纳新人的需求,对新面孔的需求。
皇帝狐疑地顿住了脚步,他的……需求?皇后在说什么?这都什么烂七八糟的?
祁果新用力点点头,补充道:“对,需求,您内里的需求。”阴阳调和的内里需求。
皇帝顺着这个说法想了下去,他不愿意在皇后心中被别的爷们儿比下去,这种心思,也勉强算得上是内里的需求罢,皇后是这个意思吗?
好像凑凑合合也能说得过去,皇帝微微颔首说成罢,“朕念你是初犯,这回就不跟你计较了,下不为例。”
祁果新缩着脑袋告饶,“再不敢了。等上了奴才的赔罪宴,您一定能感受到奴才那颗向善的心。”
说罢祁果新小碎步抢了两步上前,亲自举臂为皇帝撩起帘子,做了个抬手的动作,笑得像绝了戏台子上谄媚的奸佞小人,“万岁爷,您先请。”
皇帝负手绕过紫檀嵌珐琅五伦图屏风,人还没完全跨出去,只一条腿刚迈出一侧的雕花站牙,耳边即响起了四声错落却齐整的女子请安声,“奴才恭请万岁爷万福金安。”
走出两步一看,大圆桌旁坐了四位娉娉婷婷的大姑娘,如花似玉,各有千秋,均是娇滴滴的半垂着脸,羞答答地听候谒见。
皇帝脑袋“嗡”的一声,上半身微颤一瞬,他不得不抬手扶了一下后脖颈,以免气晕厥了直接往后栽倒过去。
“皇后,你解释一下。”皇帝用最后的理智克制着情绪。
祁果新站在落后皇帝几步的位置,听皇帝说话听得不甚清明,以为皇帝要她“介绍”一下,高声“嗳”一声上前,以对待生意口上照顾主儿的心态向皇帝殷切道来:“这位是翰林院掌院家的二姑娘格佛贺,一曲《独鹤与飞》名扬京城;这位是督察院右都御史家的大姑娘更根,棋艺精湛,独一人就解了不少残谱;这位是光禄寺卿家的三姑娘和卓,书香门第出身,一手簪花小楷是一绝;这位是通政使家的四姑娘济兰,画技超群,笔下的牡丹几可以假乱真……”
皇帝听得百感交集,气闷、气馁、气恼、气绝,他咬牙切齿地笑。得,皇后想得还真周到,琴棋书画都给他配齐了。
皇帝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做阿哥时也没往八大胡同里瞎混过,但该知道的他都清楚——
皇后现在这副模样,必然像极了烟花地界儿里来往迎客的假母。
作者有话要说: ①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出自杜甫《佳人》,这句诗的本意是“丈夫是个轻薄子弟,抛弃了我又娶了个美丽如玉的新人”。
☆、第 23 章
气归气, 皇帝来都来了,总不能拂袖便走,闹出去别不是以为他对这几位臣子存着什么不满。
皇帝神色自若地坐下来, 态度很是和善,皇帝说:“听说皇后设宴,朕来看看,很快就走,你们不必拘束。”
拘束?这有什么拘束的, 姑娘们巴不得皇帝坐得入定在这儿了才好呢!可皇帝说了要走, 谁也不敢开口拦人,心下都难免遗憾万分。
皇帝本就是百忙之中抽空来的, 天底下还有无穷无尽的事要他去操心, 要想脱身, 理由千千万,随口拉一个出来就是。
皇帝体恤地询问了四位姑娘此行的感受,缺不缺什么东西, 让她们尽管打发人去置办, 然后自然而然地起身,告辞要离席。
费了大劲儿才备的宴席, 皇帝怎么这就走了?祁果新舍不得心血,变着方儿苦苦挽留,“万岁爷不多坐会子?政事再要紧,也得进过膳才是,没的空芯儿了,夜里不爽利。”
皇帝心头怫郁,平时怎么没见着她对他这么关心?可就是再多的愤懑,当着众人的面儿也不会发作, 皇帝假科里地朝祁果新点点头,说:“朕还有政事要处理,下回一定陪皇后多坐几刻。”
瞧着皇帝远去的背影,看样子真留不住人了,祁果新丧气完了又给自个儿鼓了劲儿,也对,坐那么久做什么?看没看中人家姑娘,只一眼就足足的了。
她迈步追出去,一把拽住皇帝的袖口,把周遭的宫人都给吓了个半死。
横竖皇帝纳过很多回小老婆,已经很有经验了,祁果新觉得没什么可羞臊的,干脆直问了:“万岁爷,您觉着方才的几位姑娘怎么样?您要觉着合适,奴才这便去求皇太后下了懿旨……”
皇帝没想到她还有脸追出来,手臂上受了力,毫不犹豫地甩开,冷冰冰地哂笑着,“皇后,你不是早前在朕跟前夸夸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