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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做夫妻,又没掏心窝子的话要说,何必单独留人下来呢。
她好奇兮兮地打探:“万岁爷,方才您跟额鲁家的姑娘说了些什么?”
皇帝两手高高端着奏疏,从缝隙里偷瞧皇后,满心希望能看见她委屈喫醋的神情。但是没有,
祁果新一脸猎奇,委实不大像在拈酸吃醋。
心口猛一塞,塞得不轻。
见皇帝没搭理她,祁果新只好自顾自往下说:“奴才替您数数掐着点儿呢,刚数了十下,就没了,奴才还以为……”
皇帝猛一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祁果新,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和布耶楚克能有什么话可说的,不过就是刻意想膈应皇后罢了。谁知私下里单独和女人相处,浑身难受的反而是他,况且布耶楚克毕竟是未嫁的大姑娘,传出去了,风言风语的满天飞,对姑娘的名节总归不算太好,故而没说几句就让人跪安出去了。
皇帝捏着额角,从眉毛到脑后疼了一圈儿,一根筋突突地跳,这个女人该不是上天专门派来克他的罢,非要他英年早逝才算完?
祁果新自然不会知道皇帝上天入地般的心理活动,她一直自说自话:“奴才瞧您宣了佳珲……”
宣佳珲当然也是为了做做样子气她,不过好像也没成功,皇帝气急败坏了,“不光想往宫里塞人,连朕召见臣工你也要掺和一手?”
就这么一会儿,祁果新忽然想开了,结果都定下了,再去纠缠那点子过程也没什么意思,既然本就是无可无不可的事情,祁果新毫不留恋地迅速打住了,“不说就算了,您别生气。”
御极几年,面对再老奸巨猾的臣下,皇帝都能做到不忙不暴,而每回对着皇后,他就跟小孩儿过家家似的,往死里较真,还爱钻牛角尖。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皇帝对自己的变化感到十分惋惜痛心,然而反思归反思,下一句照旧拌嘴,“后宫不得干政,你身为阖宫之长,不懂这个道理?”
这一条确实是她逾越了,祁果新羞惭地垂下了头,“奴才惭愧。”
为了看皇后吃瘪的样子,皇帝已经憋了整一天了,这会子终于瞧见了。
她垂着脑袋,眼皮也往下耷拉着,上齿咬着下唇,傀怍地站在那儿,手足无措的。
图的不就是这一刻么?皇帝竟然发觉心里闷得更慌了。
喘气儿不顺畅,心口发闷,皇帝问:“外头是不是要下雨了?”
说不清什么道理,有时候人就是会来那么突如其来的一下子,为人豁然开朗,从前执迷不悟的事情,能茅塞顿开,能心底无私天地宽。
跟皇帝逗嘴的下场是凄凉的,只有万事顺着万岁爷,让万岁爷事事顺心,才能永保后位。
祁果新突然间洒脱了,恭顺地道是:“万岁爷说要下雨,那就是要下了。”
她又在憋什么损招儿?皇帝挪开视线,“你上回给朕挑的‘琴棋书画’,格佛贺指给老五做侧福晋;更根跟和卓一道,同额鲁家闺女去科尔沁部;济兰指给坤都做侧福晋。”
祁果新说过媒的姑娘,皇帝都给安排妥当了。
祁果新面带微笑,振臂高呼了几声“万岁爷英明”。
什么态度!皇帝浑身不舒坦,又挑不出刺儿来,“你上回说甘松不愿为妾?”
祁果新顺从地答:“奴才觉着太常寺汉赞礼郎家不赖,问过丫头了,她也愿意。”
她应该是窜天窜地瞎闹腾的人,装什么温柔小意?四不像。
皇帝看见她就烦,脑袋烦燥,心也烦闷,哪儿哪儿都难受,皇帝扯扯领口的盘扣,不能再瞧见她了,“成,就这么的。你跪安罢,快滚。”
祁果新响亮地应了一声“嗳”,“奴才立马儿就圆润地走,您瞧好罢!”
滚也能被她说成是圆润地走,这是个完全没有廉耻心的人,皇帝手掩了面,“滚……”
祁果新人都走到门口了,又绕了回来,“万岁爷,这几位姑娘是哪儿不合您的意?您向奴才透露透露,奴才下回才好照着您的心意挑人。”
皇帝吐纳顺气着,好歹是没发火,“朕不用你选的人。你眼光太差,朕信不过。”
皇帝是从哪只眼睛看出来她眼光太差了?祁果新不服气,“奴才是瞧着宫里太冷清……”
野蚊子叮秤砣,好硬的嘴,好犟的心。皇帝真想拿麻袋把她套住扔出去,“三年一回选秀,明年就开了,用不着你操心。”
祁果新咧嘴笑了,这下就轻省多了,“那敢情好,奴才就从明年选秀秀的姑娘里挑,横竖过一年就要进来了,早一年晚一年也碍不着什么的……”
皇帝良久才斜斜地勾起了一侧嘴角,说话说得慢条斯理,“皇后如此贤德大义,朕心甚慰。”
这话说得讽刺,连祁果新这种一根筋的粗线条也听出来了,她很伤心,“您在骂我。”
还好,能听懂反讽,没完全傻透,还有得救。皇帝满意地点头,“以后晋位份的事,一应不必你经手。”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