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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她琢磨出个一二三四五,薛富荣在帐外通传,说郭克察家的皇表妹来了。
得,又是天大的稀奇事一件。
不论来人所为何事,总得卖一卖太后的面子。祁果新匆忙拾掇拾掇,起身迎了出去,笑道:“姑娘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串门子了?”
萨伊堪没向她行蹲礼,一进帐子,姑娘面色肃然的就正正跪下去了,“奴才有一事,要向皇后主子禀告。”
祁果新很是意外,忙把人托起来,“有什么话,起来说就是了。”
命宫人上了茶,招呼人坐了下来,祁果新挺纳罕地说:“姑娘有什么话只管说。只是您跟着皇太后,对宫里的境况心里头有数,要说我能做些什么……”说这话实在有些扫自个儿脸子,祁果新尴尬地抿嘴笑笑,不往下道了。
萨伊堪反而很坚定,“皇后主子千万别这么说,您是阖宫之首,后宫的事没有不从您眼皮子底下过的道理。”
既然皇表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祁果新没有不听的道理了,她说:“承蒙姑娘信任我,姑娘且说吧,成与不成的,再商议就是了。”
萨伊堪道了声是,“昨儿夜里,恒妃娘娘来找过一趟奴才。”
祁果新心道难怪要找皇后了,恒妃是皇贵妃那头的人。讷甘还真是未雨绸缪,皇表妹进宫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那头就忙活着拉拢开了。
耐着性子听萨伊堪慢慢将故事道完,祁果新脸上的讶异早已消散,缓缓抿唇露了个牵强的笑,“是吗?恒妃说的,宫里要废后?”
萨伊堪立即起身,再跪拜下去,恳切道:“奴才不敢欺瞒皇后主子,恒妃娘娘的确这么说了,奴才两只耳朵听得清清楚楚。”
祁果新的神情有些奇异,“您愿意知会我,我感念您的情。您回去罢,日后我再找机会向您致谢。”
送走萨伊堪,茵陈折回来,满脸恐慌,“主子,奴才还是没想明白,郭家姑娘为什么要来找您啊?直接告诉皇太后主子不是更快当吗?”
祁果新扶着桌案的牙条直叹气,“因为是太后让她来的。”
“啊?”茵陈吓了一跳,“这又是图什么哪?”
“我也不知道,且看咱们怎么处置罢。”甭管太后是什么想头,既然事态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她也只好顺着戏本子往下唱,“皇后的朝袍带上了吗?”
茵陈还懵着呢,插秧答带上了。
祁果新站起身来,说走吧,“换衣裳。太后她老人家等着看呢,我不闹大了,说不过去。”
☆、第 30 章
太后正跟前来请安的嫔妃们说着话, 听外头通传说皇后主子到了,连忙跟底下人说:“皇后来了?快请进来。”
门帘子打起来了,嫔妃们循例站起身向皇后蹲安, 望着进门那处的景儿,小主们均是倒抽气儿一惊。
皇后今儿穿戴得极其隆重,戴了薰貂朝冠,穿了金龙纹朝褂,金约领约一样不少。除了祭太庙或是逢了庆典的时候, 没有哪任皇后平常日子里是这么打扮的。
无视众人的愕然, 祁果新一步一顿地稳稳踏进来,走到太后跟前, 郑重其事地跪下了, 俯身拜下去, 双手交于额前,额头紧贴着手背,严正地高声道:“求皇太后为奴才作主。”
太后搁下手中的茶盏, 讶异地问道:“皇后, 你这是做什么?谁给你气受啦?”
祁果新声气儿里一板一眼的,“回皇太后的话, 启禀皇太后,奴才虽愚钝,自打入册为后以来,自问行无大差池,对得起天地宗庙,对得起皇太后娘娘和万岁爷对奴才的期望。”
太后摆手让嬷嬷把她搀起来,“好孩子,你突然说起这个是干什么哪?我和皇帝什么时候怀疑过你的衷心?快起来说话。”
祁果新终于抬起了头, 满面决然的模样,话里不无委屈地说道:“奴才方才听了个传闻,心里实在忐忑,又怕连累家里,这才斗胆来向皇太后请示下。若是皇太后娘娘说一句要废后,奴才绝无二话……”
太后意味深长地盯着她,“什么废后?皇后,你在说什么?”
祁果新兀自不肯起身,目光朝一旁的萨伊堪看过去,“是姑娘好心来告诉我,姑娘说恒妃昨儿找过她,说是宫里要废后。”
恒妃的脸色自不必去看,青白一片。众人登时都将视线落在了萨伊堪身上。
萨伊堪到底还是个闺里顺顺当当长大的姑娘,在家里样样事都是头一份儿,没吃过瘪经过风浪,心思不深沉,话里极易留了缝隙给人钻。
萨伊堪告诉皇后的原话其实不是这样的,她只是原封不动地转述了恒妃的话。恒妃明里暗里说了一大堆,拿的是苏家和祁家的前程说事,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如今这个皇后不成就,没将来。
而祁果新是从话里反问了回去——恒妃说宫里要废后?
萨伊堪顺着祁果新的想法总结了恒妃的路数,拍脑袋一想,恒妃说来说去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嘛?于是顺从地答了是,还是拍着胸脯担保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