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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了,“你既然不怕死,朕就成全你。”
皇帝是多么威风凛凛的真龙天子啊,气势很足,带着摄人的寒意俯身相就。
但是“啪叽”一口下去,亲歪了,只蹭到了一侧嘴角。
祁果新曲了两只胳膊推开他,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前仰后合的,笑得形象全无,“万岁爷,后宫好赖有十来位嫔妃哪,您就从来没试过?”
话出口了才发觉不对,现在已经没有十来位了,损兵折将得够厉害的,余下的主儿,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皇帝对后宫还剩几位娘娘的事儿不大上心,他正在因皇后的轻蔑而震怒,皇后是看不起人还是怎么着?皇帝冷嗤一声,“笑话!怎么可能?朕身经百战,你少小瞧朕。”
再来一回,牙花儿磕牙花儿,疼得俩人流着眼泪对面直龇牙。
祁果新忍不住笑了,那笑里或许带上了些许嘲讽的意味吧。就这样?皇帝还好意思大言不惭说自个儿身经百战,唬傻小子哪?
大概是车围子里太闷热的缘故,狗龙从龙面红到了龙脖子根儿,“皇后,你那笑是什么意思?”
笑意迅速一收,祁果新摇头摇得很真诚,“万岁爷,您看岔了,奴才没笑。”
皇帝不依不饶地指着她的嘴角,“你笑了,朕看见了,你敢欺君?”
祁果新摸着良心指天,“奴才以奴才夫君的名义向您起誓,奴才真没笑,否则就叫奴才的夫君逢吃锅子必熄炭火。”
落日多温暖呀,深秋的凛冽被斜阳的暖调一冲,清沁却柔和的秋风掀起车帘涌进来,绑球结下挂了个小巧的金铃铛,在晚风轻柔的抚慰下发出了一连串叮铃叮铃的脆响。
烧得橙红的余晖从帷裳的翻滚中钻了进来,带着草木的香气,满盈盈地撒向她带着俏皮轻笑的美好侧颜。
“你可快闭嘴吧你!”让她闭嘴的方儿是现成的,皇帝十分不客气地按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往自个儿身前一递,朝着那两点殷红的唇,俯身重重地亲了上去。
天地之间终于安静了。
只有马蹄和车轮在草地上倾轧而过的沙沙声,和呼呼风声中裹挟着的清脆铃声,丁铃当啷的,还在夕阳下不知疲倦地响着,渐渐远去了。
……
皇后大帐内,茵陈踮着脚探头探脑的,瞧着祁果新满头乱糟糟的模样蹙了眉琢磨:“主子娘娘,您这趟出去……遭贼了?”
“瞎说什么哪。”祁果新斜眼睨茵陈一眼,护犊子的模样十分明显,“普天之下,皆非王土,大宣在万岁爷治下河清海晏,七十二围更是防备严密,哪儿来的小偷小摸。”
听听,这是自家主子该说的话吗!平日里不诋毁万岁爷都是好的了,还能夸他老人家?茵陈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悄悄拉过薛富荣,压低了嗓子问道:“薛老爷,您从外边一道回来,您给说说,咱们娘娘是不是被邪祟附身了?”
薛富荣其实也没见着帝后出游的具体过程,他只目送着主子娘娘和万岁爷一道登车走,再在原地迎着他们回来。
但是就算用脚板心儿想,万岁爷龙气绕身、正气凛然,是绝不会让主子娘娘遇到邪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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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薛富荣呸呸两声啐茵陈,吓唬她道:“再诨说,仔细主子拉你出去打板子!”
“没有吗?那一定是在野地里被万岁爷捶傻了。”茵陈痛心地扑上去瞎嚎了一嗓子,“主子,您受苦了!”
祁果新胡乱挥舞胳膊阻挡茵陈过分的热情,挣扎中还不忘问道:“刚才说什么来着,什么遭贼?”
“您没遭贼,那这个……去哪儿了?”茵陈伸高了手,在脑袋上比划了一把。
祁果新顺着茵陈的动作往头上薅了一把。
不好,朝冠被狗龙顺走了!
怪道怎么一路上脑袋顶都凉飕飕的!
狗龙吵架吵不过她,仗着身高体长的优势,就对她使这种阴损的招数。
堂堂一国之君,到底还要不要脸!
祁果新怒气冲冲地冲到御幄前。
御前伺候的人都被皇后气势汹汹的神情吓傻了,这还是他们习以为常的那位主子娘娘吗?那位把谨小慎微和死皮赖脸完美结合的主子娘娘,什么时候变成讨债的恶鬼了?
祁果新气极了,没留心瞧一瞧周围人到底有多惊诧,她连通传都不让人通传了,直接伸手掀起帐帘,恶声恶气地冲里头嚎叫道:“还奴才帽子来!”
帐里一片死寂。
倘若祁果新有往常十之有一的谨慎,都能察觉出一丝不一样的氛围。
但她横竖已经得了绝不废后的圣诺,眼下有恃无恐到了极致,三步并作两步绕过屏风。
蒸腾的热气扑面,袅袅白烟升腾着往外翻滚。
眼瞬间被盘旋的白雾蒙住了,看不清晰,探手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