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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想要躲起来比你容易许多。”
“开什么玩笑?化妆成我的样子?你觉得我母亲会看不出来吗?”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六
渡口。
穿过潮湿逼仄的街道,尽头的小屋里,一盏油灯如豆。
灯下坐了一人,手里拿着一卷书。
沈玉桴吓得顿住了脚,那人的模样分明与他一般无二!
孙姑娘笑着带他进了屋,屋里那人抬起头,与孙姑娘相视一笑,看向沈玉桴:“你好,我是临江仙。”
“临江仙?你是临江仙!不可能,我见过你的,你不是这个样子!”
临江仙掏出帕子,沾了一点水,在面颊、眼廓、鼻梁几处擦拭了一番,沈玉桴看见帕子上有一些深深浅浅的脂粉色,而随着脂粉的掉落,他的整张脸都变得柔和下来,仔细看,其实他的脸型和五官与沈玉桴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气质迥异,是以不刻意装扮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沈玉桴惊得合不拢嘴,临江仙本就是戏子,最擅长妆扮和模仿,沈玉桴又是个很简单的人,他轻易就模仿了个七八成,混个一天拖延时间应该不成问题。
三人把计划详细说了一遍,沈玉桴兴奋不已,他只需要在这小屋子再藏一天,从此就可以天高任鸟飞了。
临近卯时,临江仙重新妆扮好,换上了沈玉桴的衣服,打算跟孙姑娘回沈宅,望着俩人的身影,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涌上心头,想了想,沈玉桴忍不住开口道:“喂,虽然还没到我生日,但我以后可能都吃不到你做的长寿面了,你能不能再给我做一碗?”
孙姑娘想了想:“也好,时间来得及。”
小屋里东西倒也齐全,不一会儿,孙姑娘做好了两碗面,临江仙斜斜地靠在厨房门口,孙姑娘笑着递过一碗面:“你的。”
临江仙抱着碗嗅了嗅,忽然道:“我要和他换。”
“为什么?”
“因为每次都是他有荷包蛋,我却没有。”临江仙的语气和初见那天一模一样,每每想起来孙姑娘心中总是忍不住一阵柔软。
“你的藏在面下面。”
“我不管,我要和他换。”
孙姑娘无奈地换了碗,摇摇头去了堂屋,把面放在沈玉桴面前。
沈玉桴也不计较没有荷包蛋,拿起筷子便准备吃。
停下!停下!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尖叫,孙姑娘呆了呆,僵硬地伸出手,用力把沈玉桴的那碗面扫落在地!
七
“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放纵自己在这样一场梦境之中。”
“我活了太久,快忘了无知无畏地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孙姑娘茫然地低语一声,眼前逐渐清明。
还是她熟悉的灵魂小肆的院落,她坐在树下的石桌上,茵陈坐在石桌上,旁边是摊开的一卷玉简——《行者录》。
孙姑娘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里,孙蘋儿留下的感觉还残留着,但她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梦,是行者录所记录的执念。
行者录里记载了太多的故事和执念,玉简本身就是一个梦境世界,只要有契机,便可进入其中,亲历那些故事的主角们所渴望的梦境。
茵陈坐在石桌上,晃着双腿:“这个故事原本是什么样的?”
孙姑娘摩挲着玉简,半晌不语。
那一夜,沈玉桴毫无戒心地吃了那碗长寿面,却在孙蘋儿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自口鼻中流出血来。
“少爷!”孙蘋儿惊慌失措地伸手去扶他,想要替他拭去血迹,却害怕得浑身发抖。
面!是面有问题!
孙蘋儿猛然回头,见到的是临江仙好整以暇地倚着厨房门口,一口咬住荷包蛋,吮吸一口,满足地眯上眼睛。
“苏、苏凌!你——”
临江仙咽下口中食物,优雅地擦拭了一下嘴角:“我从母性,若是从父姓,我叫沈凌。”
“我的父亲,和这位大少爷的父亲,是同一个人。”他笑得邪异起来,“但他的母亲是名门之后,我的母亲是个戏子。所以,他的生辰可以大摆筵席,而同一天出生的我,却只能在台上给他表演!”
苏凌说得很慢,和沈玉桴几乎完全一样的一张脸慢慢变得暴戾狰狞起来。
“你以为我为什么扮他扮这么像?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练习了十几年。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里,然后千遍万遍地去模仿,就是为了有一天,我可以取而代之!”
他咧唇一笑,看向孙蘋儿:“至于你,你的价值到此为止,所以,你陪他一起消失吧!我会代替他,代替你们,去享受沈家的一切,你们觉得如何?”
匕首的寒气一点点靠近,孙蘋儿的目光却始终僵在苏凌持刀的手上,骨节分明的一双手,曾经温柔地给她包扎过伤口。
“快走!”
沈玉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扑上去撞进苏凌的怀中,将他撞得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