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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上酝酿的那点困意早已经消散了,完全清醒以后反而不那么想睡了。
她点了点头:“马上就睡。”
林知舟躺进了被子里。
姜忻放下靠枕,面向他侧躺着:“过来一点。”
“嗯。”
他抬手轻揽。
姜忻顺着力道靠入他怀中。
她侧耳贴着他的胸膛,隔着一层单薄的布帛。
林知舟静了静:“在听什么。”
“心跳。”她不假思索。
从得知那段属于林知舟的、不为人知的过往以后,姜忻就增添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癖好——趴/在他胸口听心跳。
耳畔的每次一怦然的跳动,都有新鲜的血液送往人体的各个器官,这份平平无奇、富有节奏的鼓舞在告诉她,在她身侧的先生仍然是鲜活而温热的生命。
她想漫无目的想,
如果为心跳赋予旋律,它一定是动听的肖邦。
林知舟良久没说话。
他的眉眼隐藏在黑色碎发的阴影里,叫人很难看清神色。
在姜忻枕在他手臂上,快要入睡之际,他拉过她的手帖在心口,很轻的说:“这里不曾停止跳动,我永远为你心潮澎湃。”
.
翌日。
姜忻进办公室的第一眼先落在了桌角的空相框上。
她从提包的夹层里拿出那张相片。
背身倚在桌沿边,裹在长裤里的腿交叠。兀自拿起相框垂眸摆弄,动作不太熟练的将照片卡了进去。
姜忻重新打量起手中的照片。
纯黑色的幕布下男女一站一坐,女人双腿向一侧叠放,十指交握搭在膝头。她的发乌黑,脸孔雪白,薄红的唇比任何娇艳的玫瑰都要热烈。
在她的身后,男人安静的矗立。
没有褶皱的袖口笼着手腕尺骨,他一手搭着女人的肩,表情清冷淡然。
姜忻不禁想起上次在卫生院,那张从林知舟笔记本里掉出来的旧照。当二十八岁姜忻和林知舟在记忆中彼此相望,一切都显得格外诙谐。
生命是一场闭环,出生是起点,死亡是终点;他们在相逢中错过,错过又相逢,总在相逢与离别中往复。[1]
于是十年后,他们再一次站在了一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