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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暖,回去吧。姜别与你无关,元子烈与你无关,容迟更与你无关。”
元子烈的嗓音寡淡,他一直都在这场刺杀中持着旁观者的态度,从瑶姬进来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就算一开始他们的路都是一样的充满云诡,可如今二十载过去,彼此根本就是不同的教养方式,接触的也天差地别。
谁想到,姜暖死死扒着元子烈的衣袖:不,哥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元子烈轻轻蹙眉,对于姜暖的依赖和那份敬重总是让他吃不消。
“那我们出去走走吧。”将姜暖扶起,身为长兄自然的为胞弟拭去眼角的泪痕,姜暖还是有些颤抖。
却还是乖乖的任由元子烈拉着,撩开账帘,冬至守在营帐外。
见到元子烈走出来,微微倾身:主。”
“我们出去走走,你去将里面收拾一下。”
“诺。”冬至答着,却悄悄看了看两人的身影。
而后,折身进了营帐。营帐内那女子尸身躺在那里,只听得冬至感叹一句:死了也好,活着总归是颗不由自己的棋子。
边疆空旷,十一月初天气渐渐转凉。
“给。”伸手将一坛竹叶青放到姜暖手中,元子烈就坐下,自顾自拔了自己手中那坛的塞子。
清脆的拔塞声响起,浓郁清香的酒香就荡在呼吸间。
姜暖没动,他看着兄长的侧脸。
他常听得“红颜劫公子烈”,又听得因其容貌昳丽,即是仕子学生都会扣行拜礼。姜暖不信,世间哪有如此男子。
只是当在围猎场上第一次见到元子烈,他信了。
自小自己就被养在外面,大了一些父母回到身边,因为没有太年幼的陪伴而难以真正亲近。
姜暖不知为什么父母只教自己识字,却不教导习文。更是阻挠自己入世举考。在小村子里,一年一年的过着。
“害怕吗?”元子烈轻声开口,猛灌一口。
姜暖点头。
“可我已经习惯了。”少年音色因为饮了酒水而显得清列“在我手上殒命的不少。”
“那...哥还记得自己第一个杀得人是谁吗?”思量沉默片刻,姜暖直视元子烈的眼眸,可刚刚对上又躲避开。
夜风在耳边轻声呢喃,夜色在视野中喧嚣。
元子烈解开发带,头发在后背肩上铺散。
再次猛灌一口:“也是一个女人,我亲手了结的。”眼前开始迷蒙,他不是醉了。
“理由是,这样他才能回家,才不是一颗棋子。”
姜暖不懂,又看着元子烈突然将身体放松,向后仰去。仰去的同时,发丝在空中扬起,合着似有似无的檀香味寂静了夜中。
为了活命,为了不辜负肩上的责任,我的血债越来越多。第一个人在我手中死去之时,每每入夜便不得安眠。一闭上眼都是血色和自己冷漠的面孔。可我恐惧,不能表现出来,也不能说出来。亲眼目睹我杀人的人,是陈怀。
原本姜暖还再认真听,可一听到元子烈提到陈怀他的眼中便无声息的朦胧着些许猜不透的东西。
“莽莽撞撞的出现,惊恐的看着我。我所有的不堪都在他的眼中,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其实现在想想,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就是注定了吧。姜暖,那是一段什么样的岁月呢?
孤单的存活,克制自己所有的仇恨与不甘。他们都认为你强大,认为你拥有着足够理智的头脑,以及足够冷硬的心肠。可实际上,这不过是伪装。”
元子烈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而后另一只手环着放在地面的酒坛:修身养性,结果修成魔道。这是他们对我的评价。眼中是藏不住的戾气,开始真正做到独当一面。
当年的太子别,端正敦厚,半点没留下来。实际上,人们能记得一个人能多久呢?他们记得太子姜别,渴望着姜别,不过就是在祈求一个救世主,带他们逃离不够幸福的生活。
“陈王使用了卑劣的手段从平庸的王手中夺权,可一代江山一代王,一代朝臣新气象。成王败寇,江山易主都只是历史岁月的必然。他的缺点只是照顾不好江山而已,打下来,没办法滋养他们。所以,姜别不能死。”
许多年来,岁月总会教会人成长,尤其是这个位子上的人早慧,而慧极必伤。
姜别,只是一个代名词,现在姜别的存在不再是他这个人,而是作为一种概念,一个希望,带着祥瑞复兴的打破迷乱的利剑。
“我身边倒底是个什么样的,这几个月下来,我想你也懂。在小地方碌碌无为,未尝不是一种幸运。而这种幸运,是父母为你筹谋来的。”即便,筹谋得不对。
可元子烈并不打算说出来,可能是长时间的责任感的驱使,竟让他产生一种没必要让所有的真相都水落石出的遮羞感。
事情做都做了,时间过去的也回不来了。想要后悔吗?何必呢,又能补偿什么呢。
这一点,他想,姜王做出选择时应该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