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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回周府路上,看着轿子一角周晏西满是幽怨可又百般无奈的委屈眼神,江繁绿终是解气一把。
叫他欺负她气力小,那她便欺负他没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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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情况,如周晏西所料,南郊那帮人表现十分不俗,要说倒底是当过山匪的,凭着对祈临山山势与地形的了如指掌,短短三日内,就布好机关陷阱,一举攻下寨子,生擒全部反贼。
那反贼一众,原本是朝中某王爷叛乱的余部,如今被擒,全交由陆屿负责。毕竟裴衍这会儿刚接好断骨,依大夫言,还得在床上趟个半月,实在有心无力。
是以陆屿命若干衙役先将反贼押送回皇城,裴衍则留在银城继续休养,待过半月后,方能受住马车颠簸、跋山涉水之劳。
擒贼成功,本皆大欢喜。
尤是银城百姓晓得此间又是周晏西出了力,便继取药一事后,他们越发支持上了周家产业,从衣物到器具,从酒楼到作坊,可谓全方面地照顾生意。直教一场垄断自然而然。
但是作为受益者,周晏西却半点高兴不起来。因为富上加富什么的,远比不得送走情敌重要。好不容易熬过半个月后,一听江繁绿要去给裴衍送别,马上嚷嚷着一块儿跟了过去。
“绿绿,别聊太久,我在树下等你。”
南关口,警惕性看一眼近处下了马车的裴衍,周晏西又挨近江繁绿低语:“那个,记得保持距离。”
江繁绿忍笑,睨他一眼:“知道了,一边去。”
然后周晏西这才肯牵马走开,向旁边一棵冒芽秃柳徐徐而行。
待裴衍过来,无意朝那一人一马瞥了瞥,也甚看不下去,一步一回头,幼稚。
可再看身前,却见江繁绿眉眼弯弯,心下又倏尔一痛。最后一点执念冒出,他忽而沉声:“你爱他,较之往昔爱我何如?”
静默少时,江繁绿道:“裴衍,你知道答案的。”
不说出来,因为答案本就不言而喻。
裴衍亦明了,勉强换上笑颜:“是,他将你护得很好,我输给他也是应当……绿绿,在陆府养伤之时,林珂已经把秦昭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不用瞒我,本来秦昭要杀你,皆因我而起。可笑的是我口口声声说爱你,却一再伤害你,未能保护好你。”
“绿绿,现在看来,失去你也是我活该。”不知何时,他笑意早已散尽,只剩半边脸落在日光里,哀伤毕露,“最后我能做的,便是等回到皇城后,将一切都归到原点。”
江繁绿好奇:“你打算怎么办?”
裴衍却未明说:“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嗯。”如此,江繁绿也敛神,“还有,祖父让我带句话给你。”
“……”闻及江老太爷,裴衍倒底心中生愧。
遥想他初入仕途,与江余显共事,同江家往来,都少不得受江老热心照拂。然只因自己心高气傲,时常轻视了老人家的教导与提点,处处行相反之道。如今时过境迁,再回首,却是一步错,步步错。
无尽的悔恨中,裴衍轻轻开口:“绿绿,你说。”
随即,他听见江繁绿清润的声音悠然散于风中。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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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春风来。
听林珂说她府上桃花早开,江繁绿心喜,一大早便又带着平乐出门了。
后边至陆府,一进内院,确见假山亭下几树桃花冒了满枝花苞,大的小的,粉的白的,不计其数。其中也确有几苞有意思的已经争先盛开开来,热烈又灿烂。
“这是垂枝碧桃,花期在每年三至四月,所以这几朵还真是开早了。”树影重重,人面桃花相映红。江繁绿粉嫩的指尖轻触着灼灼花瓣,“倒教人格外喜欢。”
并肩处,林珂两手叉腰,神情极欢:“我可不知道它什么品种,只是我家文官昨日笑着说它开早了。我一听,想着你最喜欢花花草草,就喊小厮往你府上传口信去了。”
“那可真是谢谢珂姐儿。”仰面掠过花丛,江繁绿唇角带笑,笑若春风,“回头等这院里再多开一些,我给珂姐儿做一屉桃花酥以表谢意,如何?”
“还能如何,自然是好得很,好得很!”
听见美食,林珂双眼瞬间放亮,再抬眸,看着这周遭的花苞竟都觉得是像挂了满树的酥饼似的,更是喜人。
喜得她差点忘了正事。
“对了,皇城那边我昨儿得了个消息。说出来你肯定很吃惊。”挥手将身后的两个小丫鬟屏退,她又一把拉过江繁绿沉声道,“裴衍竟跟秦昭和离了!”
如此,江繁绿确很吃惊。想想距离裴衍离开银城已有大半个月了,原来这就是他的处理方式。
“消息说是裴衍主动要和离,秦昭本来十分不愿,依旧死活缠着他。但这等丢面儿的事,秦将军怎么能忍,最后还是逼着秦昭和离了。”想到什么,林珂又紧了紧声,“这样一来,我担心她心有不甘,还是会来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