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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田典升揉搓着伤处时,身后传来男声,回头一看,是教授的好朋友Jarrod教授:“你来了。”
田典升慢慢仰起头,先看见一双穿着纯白拖鞋的脚,全身也穿着纯白的病服似得单薄的白色衣裤,看到那容颜他是震惊的,一是他竟然就是上次见到的那个在台上风华绝代的晏沉——Abner,二则是他看到的人,该怎么形容,苍白枯瘦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深陷的眼窝泛着乌青,双眼木然无神,放空着,好像没有人能进入他的世界,怎么会这样,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在短时间里变成这样?后来才知道原因,那时的他原来才只有18岁,半大的孩子,比自己整整小3岁。
田典升拍拍身上的灰尘,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对面躺在摇椅上的人,连Jarrod教授走近都没发现。
“他就是你的病人——Abner”Jarrod悲悯而无奈的看着摇椅上的人。
Jarrod领着田典升走在花间的小径,静静的述说着晏沉的情况。
当田典升回到凉亭,见到晏沉,还是那个蓦然的表情,静止的形态,就跟一个木偶无疑,本不该是最好的年华,最风生水起的年纪吗?怎么会去选择结束生命这条路呢,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田典升作为一个心理医生,针对带有抑郁的自闭症患者,他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孤僻的性格不是一蹴而就的,这往往跟一个人的生活环境,身边人对他的态度有关,晏沉的症状是最严重的情况了,自暴自弃,厌世,抑郁症最后的结果都是自杀,而他已经在晏沉身上看到了这种倾向,治疗刻不容缓。
田典升治疗了一个月,病情却始终没有进展,晏沉的心里仿佛画地为牢,在这期间里,晏沉好像只跟他说了一句话,仅有的一句。
当时晏沉望着远方里破败的残枝,不经意的说了句:“The afterlife I want to do a tree,long in Tuscany green a tree on a hill.”(来世我想做一棵树,长在托斯卡纳绿色山坡上的一棵树)
晏沉转头看向田典升,嘴角艰难的扯起一丝笑,放下手中泛黄的书:“Do the Tuscan hillside,a tree ,life in the face of the just in the sun like a flow of honey green earth,this is how good the afterlife.”(做托斯卡纳山坡上的一棵树,一生一世,面对的只是在阳光里宛如流蜜的绿色大地,这是多么好的来世)
在这之后,晏沉突然恢复了,不再一天到晚只是待在凉亭里痴痴望着远处的天空,开始吃饭睡觉,生活跟正常人无异,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光彩,田典升观察着晏沉的一言一行,看不出丝毫破绽,有时还会和他说几句,这是自己想通了自己的症结,一般病人不通过药物和医生的帮助根本无法康复,就算晏沉异于一般人,难道他自己真的走出来了?
后来的日子,田典升根本无法想象,平静的海面下往往蕴藏着更大的风暴……
第39章
田典升回想起那段日子,他看到了消沉,颓废,沦落,疯狂,萎靡等等各式各样的晏沉,他好像要把世间所有的事都尝试一般,谁也劝阻不了,可就在一天半夜,田典升通过房间的窗户看到晏沉坐在花园里,蹲在玫瑰的花圃边,静静的慢慢的伸手,苍白的手伸向玫瑰那带刺的茎干,用力的抓紧直至手的缝隙里流出鲜红的血,奋力的拔出扔向一旁,一棵接着一棵,双手鲜血淋漓也毫不在乎,沉浸在反复的动作里,机械的动手。
“你在干什么?”田典升跑下楼走到晏沉身边,疑惑的问。
“啊,是你啊”晏沉闻声转头,看见田典升,也不惊慌,就像平常一样的温和,“花太漂亮了,我打算把它们放到我的房间,都陪着我,这样才行。”
“可是你的手受伤了,我带你去包扎吧”田典升看着那红白相间的双手,触目惊心。
“不行,花离开土壤很快会死的,要赶紧把它放到我的房间去,看它们最后一晚的绽放”晏沉去捡地上凌乱的花枝。
就这样折腾了一晚,看着晏沉一棵棵的修剪花枝,插入花瓶,然后抱着花瓶像个失去灵魂的躯壳慢吞吞的走向自己的房间,嘴里还模糊的嘟囔着什么:什么都试过了,还是痛,还是痛,还是,痛……
晏沉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他连死都试过了,真的是很痛吧!
田典升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晏沉,静默地像是坠入梦乡般安稳,点滴缓缓地一滴一滴流进他本来就冰冷的血液,恐怕只有在睡梦中才是最美好的,瞧,他是不是在笑,久违的幸福感!
晏沉醒来已经是5天后的事了,田典升站在病床边,久久的凝视着晏沉,而晏沉只是双眼没有焦距的盯着窗外明亮的世界。
“至于吗?什么事值得你这么放不开!”田典升搬来椅子坐到床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