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叶答:“八点多。”
    “哦。”虞心苒闭上眼, “十点你再来叫我。”
    ……
    说好十点真的是十点。
    十点一到，虞心苒像是知道一样，自个儿爬起来了。
    洗漱过后, 她坐到房间里的化妆镜前，开始化妆。
    这期间，顾司叶在阳台接电话，处理交流会的一些事情。
    字正腔圆的交谈传进来，让虞心苒不由扭头看过去。
    一片金光中，男人背对着房间站着，穿着一身休闲装。唇瓣开合间，流露出从容温雅的气质。
    即使手里握着手机，身姿依旧挺拔。
    平心而论，顾司叶的颜值很高，不然不会从小到大都是校草级别的男神。虞心苒作为青梅，自小和他在一起，他什么样子她基本都见过，对他的颜值免疫了。
    这会儿，不知为何，她觉得顾司叶从未有过的帅，一时间竟没有挪开眼，就这么呆呆地看着。
    直到顾司叶收起手机转身进来，发现她拿着眉笔，笔身快戳到眉毛上了，才出声提醒:“拿错边了。”
    虞心苒“啊”了一声。
    顾司叶觉得有些好笑，指了指眉毛。
    收到具体提醒，虞心苒去看化妆镜。只见镜子里的人拿着一根眉笔，笔身遮住了纯天然的眉毛，像是加粗版的一字眉。
    这傻逼是谁？
    虞心苒眨了眨眼。
    镜子里的人跟着眨了眨眼。
    哦，她说为什么那么熟悉，原来是她啊。
    虞心苒微笑。
    下一刻，她猛地扇了扇眼睫，继而面不改色地捏着眉笔在眉毛上轻轻按压:“画眉毛之前呢，要先压一下，才能化出卡姿兰大眼，你这个外行人不懂别乱发言。”
    说是这么说，略微僵硬的手法泄露了她的故作镇定。
    顾司叶注意到这点，没有戳破，静静地站在一旁，但笑不语。
    *
    在如炬的目光注视下，虞心苒尽量装作没看见，快速整理好自己，跟着顾司叶出去。
    出去嘛，首当其冲自然是得和吃的打交道。
    两人打车去了市中心，根据司机大叔慷慨提供的消息，去了附近的一条美食街。
    美食街这种每个城市都有的地方，代表了一个城市的美食文化。虞心苒吃了几种当地的特色小吃，被一家糍粑店吸引，又找了家冰粉店。
    糍粑和冰粉是绝配。这还是当初受了柴丝丝的影响爱上的。
    饶是虞心苒自认不是个吃货，在国外那几年，面对一众西式餐饮，也无法控制地想念国内的美食。
    当然了，她是不会因为受不了饮食文化提前回国或者一得空回国的。
    在没有学成之前，她是不会回来让某人看笑话的。
    一定一定不会。
    那时，她是这么想的。
    ……
    冰粉店的生意很火爆。
    拿着手里的糍粑，虞心苒找了个位置坐下，让顾司叶去排队买冰粉。
    老板的手艺很娴熟，不到几分钟的工夫，长长的队伍缩短了一截。
    顾司叶按照虞心苒的要求买了回来，挨着她坐下，把冰粉递到她面前。
    冰粉上面加了葡萄干和花生碎等配料，配着融化的红糖所蔓延的砖红色，像是一座美丽的花田。
    虞心苒食指大动，拿起勺子吃了一口，满足地闭上眼回味。
    脸上写满一个字——爽。
    “有这么好吃？”顾司叶看着她问。
    虞心苒咽下嘴里的冰粉睁开眼，给了六个字:“透心凉，心飞扬。”
    广告词都出来了，是真喜欢无疑。
    他不再关注这个问题，转而低眸看向没见过的冰粉，思忖着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吃这个？”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虞心苒说罢又吃了一大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即使亲密无间。
    虞心苒的这句话是随口说的，暴露的却是最真实的内心。倘若顾司叶深入思考，必定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幸运的是，这句话也很稀松平常，没有引起顾司叶的注意。何况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虞心苒身上，看着她一勺勺吃着冰粉，嘴巴一下鼓起来一下收缩，像一只可爱的河豚。
    当最后一勺吃进嘴里，他没忍住手心的痒意，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鼓鼓的腮帮。
    你干嘛？——虞心苒瞬间偏头，一双眸子瞪得老大，从河豚变成了一只炸毛的猫咪。
    顾司叶最是喜欢看她这样子，目光勾勒着那刻在心里的轮廓，从猫似的双眼滑到秀挺的鼻梁，在水润的唇瓣上停留片刻，收回手。
    收回来的时候，他的指尖擦过被冰粉的汁水润泽的唇瓣，点到自己的唇上:“还有一滴，不要浪费。”
    “…………”
    你看我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