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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又是另一场同等级别的战斗在等着燕云开,这种国家层面的争斗,不同于对付几个范廉手下的打手,赵霁知道就算有金手指,他也帮不上忙。只能让燕云开注意安全,在心里祈祷燕云开能够平安。
至少这一次燕云开的赢面更大,他的手里有董家贪污盐税和扶持魏王的证据,除了保皇派,许多希望维护正义法度的人,都会站在燕云开这一边。
送走了燕云开,赵霁也离开了金阳湖,直接回了三江县。
除了修坟的事情,还要归置一下县城的宅子。
先前这个宅子被钱师爷家占据了,如今钱师爷等着秋后问斩,听说他娘子带着儿子回老家去了。
赵霁扯下封条走进赵家老宅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进了一间城外的破庙,连屋顶上的瓦都被别人揭去了不少,更别提屋里的家伙什了。
这些东西不可能全是钱家人拿走的,那个钱师爷好歹有个秀才功名,老家还有祖田,家里并不是精穷,大概做不出上房揭瓦这样的事情。
李天看到赵霁满脸的惊骇,哑然道,“可能是街坊四邻看到钱家犯了事儿,有家里不宽裕的人家,就偷偷**进了拿能用的东西,一家拿一点,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得了,这房子也得重新修缮一下,要不然那天夏老太或者肖娘子心血来潮,要回老家祭祀祖先,还找不到地方住。
这样一来,反而是赵玄金的坟先修好。说起来正是因为曲家被抓,曲熊原本预定用来修地基的青石运到三江县,却面临无人接手的困境。
卖青石的商人知道是县老爷家的买卖,连定金都没有收。青石本身不值钱,可是采石运输都需要大量的人工成本,卖石头的商人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钱打水漂,就想在三江县重新找买主。
正巧赵珲也在找牙行的人打听那里有卖上好的青石,赵珲就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最后价格谈下来,比原本预计的低了一成。
这下子不管是赵珲,还是那个卖石头的商人都很高兴,赵霁也很高兴,因为等他回到三江县的当天,赵老爹的新坟就已经修好了。
接下来就只剩下法会了,赵霁请了九个道士在赵老爹坟前念经超度,开流水席请赵家村和县城里原本跟赵家有交情的人吃饭。
法会持续了三天,在此期间赵霁正式披麻戴孝,烧了衙门判决文书的抄写稿祭拜赵老爹,算是重新给含冤而死的赵老爹办了丧事。
这件事情在三江县被人津津乐道,赵霁成了替父申冤的传奇人物,听到的人都对他交口称赞,最后这个故事还被写成了戏文。
做到这个地步,赵霁觉得他也算对这具被占用的身体有所交代了。
当天夜里,赵珲拿了字迹潦草的账本来找赵霁算账,看得赵霁头昏脑胀。但他还是认真的核算了帐务,心里想着应该尽快在家里推行阿拉伯数字和表格记账的方法。
但是赵霁在面对赵珲的时候,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除了这次修坟办丧事,赵霁还打算让赵珲帮忙看着老家的宅子,顺便年节忌日的时候帮忙祭拜扫墓。人心易变,要是在赵珲心里种下了他好糊弄的根子,就怕将来赵珲做事不认真。
最初他给了赵珲一千两银子,除去修坟的石料工匠,刻碑的费用,请道士超度,包括后来办流水席,其实都是赵珲和他婆娘张大姑儿在操持。
买青石的优惠,油盐柴米,一斤小葱账面上都写的很清楚,结完帐一共只用了六百三十一两二钱银子。
赵珲把银子还给赵霁,赵霁点好数,只把散碎银子收了,有把三百两大银锭推给赵珲,“我本来答应了婶子,要给杏儿妹妹置办头面嫁妆,再给一百两压箱底的钱。可是我这次在府城里被诸多事情绊住了手脚,也没时间去给妹子挑首饰,就直接给她二百两银子吧。喜欢什么样的首饰,让她自己看了再买。还有另外一百两,就当是叔叔这段时间忙上忙下的辛苦钱,拿来给你们家赵江读书用吧,将来有了出息,叔叔婶子将来也好跟着享福。”
赵珲当然想要银子,但又有点不好意思,赵霁不想跟他拉扯,接着道,“这钱叔叔就收下吧,婶子天天上街做点小生意,辛苦不说,也赚不到几个钱,以后就别做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求你,就是我们家的宅子需要有人照看打扫,这事儿就拜托给叔叔婶子吧,还有祭祀扫墓的事情,还要请叔叔代劳。”
有了赵霁的这番表示,赵珲也觉得有了台阶下,终于千恩万谢的收下了三百两银子。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两个月之后, 生活在建安城的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震动整个大晋的谋逆大案,这样的权利更迭总是免不了血腥的洗礼,但是在之后的安稳生活中, 这一页很快就翻篇了。
虽然茶余饭后, 人们也会有些议论。是打败魏王的宁长远将军更厉害, 还是拿着皇帝旨意入京畿营抓捕董衡的曾明德将军更厉害。
如今无论是魏王府, 还是承恩公董家都不复存在了,百姓们议论起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顾虑。
不过魏王在江南就番, 对建安城的百姓们来说,终究过于遥远,他们谈论的重点还是集中在董家身上。
董家当初多么嚣张,多么显赫,董太后的女儿敢当街打姑姑, 所以百姓们大多认为帮助皇帝铲除董家障碍的曾明德更厉害。
可惜曾明德被封为镇北大将军,接替他父亲之前的职位, 戍边守疆去了。反而是之前在江南富庶之地镇守的宁长远调回京城接管了京畿营,百姓们纷纷议论曾明德没有享福的命。
以至于曾明德之妻胡娘子,送走相聚了两个月不到的丈夫后,也在暗叹曾明德没有享福的命。
但是深处漩涡中心的左相徐坚却不会这么想, 他知道在普通百姓的层面上, 燕云开隐匿了自己所起到的关键作用,完全不在意权柄和名望。这一点让徐坚这个保皇党和许多打算当中间派的朝臣们放了心,只要燕云开愿意退出,先前那种权利争斗, 流血事件, 今后就不必再发生了。
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燕云开态度非常决绝, 让亲近的曾明德带着驻守在京城西郊的北军回去戍边,提拔陌生的宁长远驻守京畿。
虽然在攻打魏王叛军的时候宁长远跟燕云开有些交情,但武举出身的宁长远出名的不爱结党营私,徐坚认为他更忠心于朝廷。
只是那些闻腥而动的投机分子,只怕要失望了。燕云开无意竞争,一直刻意跟最高权力保持距离,他们也就没有了跟着上位的机会。
说起来魏王就是脑子不清醒,被身边的人裹挟了,不管他自己愿不愿意,实力是否足够,都有人逼着他去争夺。
就比如逼反魏王的盐税案,真正获益的其实是苏州和赣州两地的官员,其次是魏王妃背后的董家,最后才是被他们当作靠山的魏王。
事后查抄罪人,单是苏州一府就抄出三千六百万两白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