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神奇，这么多年了他们的文物几乎没有怎么破损，包括这些出土的竹简，除了字不是太清楚，你说他们真有神灵吗？”
    “说不准。”
    姜芷边跟她搭话边翻着相册，突然手指一顿，握着摄像机的手骤然攥紧，眼睛死死盯着其中一张。
    耳边学姐尚在滔滔不绝，她轻抬手指，学姐立马止了话头起身：“小姜同学，我突然肚子好疼，你先帮我看一会儿啊，我去上个厕所。”
    “好的学姐。”
    这里安装有摄像头，也不用担心有什么风险，学姐放心的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姜芷定定坐在那里，手指操纵着摄像机的几个按钮，将照片放大，上面的字大多能看得清。
    但她除了那个名字之外都看不懂。
    缓了缓情绪，尽量让自己手不要太抖，抬起右手覆盖在屏幕上，几息过后移开，上面的文字已经显示为现代汉字。
    她一字一句读过。
    [……大成八十六年，南伯候逝，其长子继位，府中妾殉，殡夕，天见异象，昔为专宠之宜妃不知何往，宜妃魅君，理当诛，无迹后众皆拊掌称快……]
    后面的无须再看。
    姜芷怒到眼底一片猩红，右手上翻，所有摄像头中记录的她已放下相机趴在桌上休憩。
    同时在门上做了结界。
    她靠着椅背讥笑出声，笑到眼尾不可抑制的泛出泪。
    “原来，这就是他们对你的评价啊。”
    “魅君？当诛？”
    她不知道还有史书这类记载文献，还是后来在褚弋科普后才有所了解，这次跟着来发掘大成遗址原本也只是为了跟褚弋在一起。
    那天偶然间看到一块出土的玉石，即便历时三千多年，她依旧一眼认出这是昔日小伙伴。
    一只生在琢虞山脚下的玉石精。
    记得那年初遇，姜芷已是大名鼎鼎响彻山间的狻猊龙神，她还不过是个刚化成人身的玉石精，生的自然是好模样，性子如她本体一般清透纯洁，最是无害。
    琢虞山上的精怪大多生于天地，无父无母，两人一见如故，便时常玩在一处，她虽惧姜芷身份不敢太过释放本性，但还是肯与她交心的。
    那日姜芷为了给山上某个小家伙出气，去隔壁山头按着某个精怪狠揍了一通，它们敢怒不敢言，只得等她闹了个痛快。
    姜芷回到琢虞山时一直没见到她，过了好几日再见时她变得害羞带怯，蹲下拉着她手道别，说她无意间遇到在山里迷路的一位公子，生的相貌堂堂十分英俊，且两人情投意合拜了天地，已为人妇，后来随他归家才知那位公子是大成南伯候，她被封做宜妃，常伴左右。
    当时的姜芷不懂情爱，见她如此开心，她便也跟着开心，还寻了山洞里好些东西送她，之后两人再未见过。
    第二年姜芷也遛到了山下，跟着姜婆婆生活期间，也放出神识探知过她的气息，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四处打听时曾听闻宜妃独得南伯候专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只是随着侯爷离了王都住在封地。
    姜芷知她过得好便也放了心，本想着安葬了姜婆婆后去见见她，谁知就等到了大成覆灭，她被长封于香炉。
    原来，这就是所谓过得好。
    史书记载必是已发生过的事，说明在大成覆灭之前她就已经离世。
    见到她本体那天，姜芷突然想起曾经问过她，两人岁数无法同步，他百年之后她该如何。
    宜妃当时还是少女怀春的模样，潇洒恣意的说若世间只留她一人，那还不如随了他去，良辰美景，不过虚设。
    所以史书记载的天降异象，是你自毁灵基？而满心欢喜换来的爱情，是后世的抹黑？人人口中妖妃魅主，死后还要抚掌称快？
    不过胜在南伯候对她不错，也算不枉此生。
    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若放在以前她一定想不通，还要问一句值不值得。
    可时至今日，换位思考，要真到了那一步，她黔驴技穷，只能眼睁睁看着褚弋离世。
    她指不定做的比宜妃还绝。
    察觉到门外气息，她将结界收回并恢复摄像头功能，把手中的摄像机还给学姐，再次道谢后离开。
    ——
    今天天气不好，大家早早收工回了宿舍，晚饭后姜芷一个人倚在楼顶天台上抽烟。
    目光悠远的看着远方，眼底仍是深沉的哀拗。
    冷气吹过，长发散在风里，换上的白色华服仙气飘飘。
    这么副模样落在刚上来的褚弋眼里，便是遗世独立，羽化登仙。
    联系起那天见到的场景，后怕再次汹涌袭来，掌心后背不断渗出冷汗。
    他眸色深沉的可怕，紧紧咬着牙三两步飞快走过去，将她口中的烟夺下。
    她对褚弋太过信任，若她沉浸在思绪中时，便有时会察觉不到他的气息。
    直到口中的烟被夺走才回过神，愣愣看着男人眼尾从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