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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婚的男人,吴致远对于‘离婚’这种威胁内心毫无动摇,面上露出一个惶恐的笑容,轻揉了揉吴太太蓬松的长发,温柔道:“小蜜糖,别说这样伤感情的话。”
吴太太咬了下唇,在吴致远的面颊上轻轻一吻——与夏其多吻的位置几乎是一模一样,所以吴致远笑了出来,吴太太以为他在笑自己的孩子气,晃了下他的胳膊,撒娇道:“你真讨厌。”
吴致远低头,目光宠溺,“你真可爱。”
没过多久,太太圈子里又炸了锅,因为夏其多穿了一件样式非常新奇迷人的旗袍招摇过市,太太们恨得牙痒的同时,又忍不住想知道夏其多这件旗袍师出何人,都想要比过夏其多这狐狸精。
林奇裁缝铺的订单暴增,他又找了个小伙计帮忙,原本冷落下来的门庭一下又变得热闹非凡。
夏其多的带货能力的确是强。
来订衣服的太太们里唯独缺了两位老主顾,也就是撞衫的两个主角,吴太太和张太太。
吴太太不来,是因为心里的疙瘩还没过去。
张太太不来,则是因为自己心里有鬼,撞衫之后,她心里不太愉快,又很巧合地发觉林奇正是当初险些将他儿子‘拐入歧途’的那个裁缝,冲动之下就用了点关系,给林奇一点小教训。
没想到,巡捕房的力量反弹了回来,夏其多又莫名其妙地掺和了进来。
张太太是个谨慎的女人,失魂落魄地怀疑自己惹了麻烦,连着几天内心惶然——都不敢出去打麻将了。
135、尊老爱幼11
天气正式转凉之后, 虞潭秋迎来了他的十六岁生日,在持续不断地贴秋膘与锻炼之下,虞潭秋总算变得结实了一点。
他的身体一直疯狂地往上抽着个子, 终于到了一定的高度后偃旗息鼓, 身上的营养与能量储存下来, 转换为肌肉。
虞潭秋的成长不只表现在此, 他的公鸭嗓渐渐消失了,稳定在一个低沉磁性的区间, 因为灵魂的老旧,外表的少年气也隐隐被压制住,一夕之间,虞潭秋就好像长大了。
林奇给虞潭秋下了一碗长寿面,很正宗的长寿面, 一根面条不打断,用鸡汤火腿打的底,上面加了颗溏心蛋,又漂亮又香。
虞潭秋很不领情,一筷子戳破了溏心蛋,然后又从中间夹断了面条,“穷讲究什么,吃一碗长寿面就能长命百岁, 外头的医院全部都得关门。”
林奇不敢反驳, 弱声道:“只是讨个好彩头。”
虞潭秋讥讽地一笑, 放下筷子转身走人。
林奇坐在原位,局促不安了一会儿,犹豫地站起身。
虞潭秋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空碗和一双筷子, 把空碗滴溜溜地放在林奇面前,用筷子从面碗里不多不少地挑了一半给林奇,冷漠道:“喏,你的好彩头,吃,吃不完我找你算账。”
林奇道:“这是你的长寿面……”
虞潭秋不耐地一挥手,“别吵了,不信这个。”
林奇叹了口气,慢慢地拿起筷子夹了碗里的面,“心诚则灵。”
虞潭秋只是吃自己那剩下的半碗面,心中搜索了一下诸天神佛的职责,最终选择了阎罗王,内心很客气地发出了声音:我要将自己的元寿分一半给林奇,想了想,又补充了林奇的生辰八字,请阎罗王千万别搞错了对象。
两人分食了一碗长寿面,结果就是都没吃饱。
这么好的日子,林奇手上又宽裕,所以提议带虞潭秋出去吃顿西餐。
虞潭秋对西餐没有好感,拉拉杂杂的汤汤水水和面包肉块,与本土美食是天与地的距离,他道:“好吧。”
街上很热闹,这个街特指那条与租界相连的街道,商店门口都挂上了铃铛与花环,餐厅门口摆了块板子,写着——圣诞节快乐。
西餐厅内的壁炉烧得很暖和,林奇边脱外套边对虞潭秋道:“这些装饰真好看。”
虞潭秋冷笑了一声,“什么洋节,门口摆花圈。”
“潭秋!”林奇紧张道,“你小点声。”
虞潭秋不以为然,外头‘嘭嘭嘭’地不知是谁在放烟花,过年一样的热闹,西餐厅门口有小姑娘在卖糖果,大概是因为冷,所以一直在跺脚,两只羊角辫活泼地晃动着。
林奇要了个小小的奶油蛋糕,给虞潭秋点了支蜡烛,说洋人过寿就这么过。
虞潭秋边嗤之以鼻,边在心里懒散地对洋人菩萨也做了一样的祈祷,因为怀疑双方语言不通,所以态度非常不恭敬,也分了一半的奶油蛋糕给林奇。
奶油蛋糕很甜,甜得有点发腻,虞潭秋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与洋人的菩萨彻底闹翻,推到一边不再吃。
林奇这具身体挺爱吃甜食,挖一勺奶油小心翼翼地含在嘴里,脸上带了一点梦幻的笑容,“潭秋,我们在一块儿,真好。”
虞潭秋抬头看了他一眼,昏黄的灯光下,林奇那张苍白的脸也仿佛多了一点血色,眼珠里反射出温柔的光辉,虞潭秋的手有点痒,他想拉一下林奇的手。
虞潭秋的目光处心积虑地落在林奇拿着勺子的手上,林奇刚刚一口吞下一块奶油,勺子上还残留一点奶白的痕迹,虞潭秋很不要脸,同时又很蛮横地从林奇手里抢过勺子,他是先攥着林奇的手,再去夺勺子,自言自语道:“你的那块是不是比我的甜?”从林奇的那半块蛋糕上挖了很浅的奶油含入自己的嘴里,咋了两下,又不屑道:“一般般。”心里为自己的机敏大笑特笑了一番。
林奇撑着下巴微笑着看虞潭秋,目光平和慈爱,活生生地把虞潭秋衬成了个小孩子。
虞潭秋也发觉了这一点,将勺子插在蛋糕里,又冷了脸色,他只能板着脸,为自己找回一点成熟的风韵。
而林奇温柔地笑着,呓语般道:“潭秋,你长胡子了。”
虞潭秋内心猛地一跳,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起了情裕,下身硬得毫无征兆。
“别说废话,赶紧吃,再不吃就凉了。”虞潭秋低头用勺子胡乱地搅和了一下面前的一碗汤。
林奇笑了一声,拔了蛋糕里的勺子,继续吃他那半块蛋糕。
洋人的汤非常不符合虞潭秋的口味,虞潭秋在腻腻的奶油甜香里四大皆空,慢慢又软了下来,深吸了口气抬头,差点没冒火——林奇吃完了最后一口奶油蛋糕,正在投入地舔勺子,淡粉色的舌尖从勺子的圆弧面慢慢地滑过,在嘴唇里轻轻咋一下,唇角露出一点满足的笑意,酒窝若隐若现。
虞潭秋又硬了,边硬边想:他真下流。
两人吃了晚餐从西餐厅出来,外头有西洋乐队经过,演奏着快乐的歌曲,路过的人都对他们抱以笑容,虞潭秋往后躲了一下,拧眉道:“奔丧呢。”
林奇用胳膊轻推了下虞潭秋,虞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