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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冲冲,侧颈鼓起青筋,似乎我要是敢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的话,下一秒他就要捏碎我的肩膀。
我轻声问,“你真的不爱我吗?”
他的瞳孔猛然放大。
我从胸腔里震出一声笑来。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让他赤裸的原因。
周沿江不是个诚实的人。
“你的下头要比你的嘴巴乖巧得多,至少它不对我撒谎。”
“……?周沿江,被自己的亲弟弟看到裸体,会让你兴奋成这个鬼样子吗?”
我的目光滑过他的下颚,他凸起的喉结,他凹陷的锁骨,平整的胸肌、紧实的肌肉之间的浅浅沟壑。
在凉风中,它微微地颤抖,我心生怜爱,恨不得把它含在唇齿间精心呵护。
虽然它付出的代价可能是会被我在齿间狠狠地碾磨撕咬,但是我保证,我会用嘴温柔的亲吻结束这场小小的凌虐。
“我现在正在在用我的眼神非礼你呢,哥哥,”我说,“你好敏感,我只是看一看你,你就已经硬得不成样子了。”
像是为了验证我的话,微微跳动,又硬上几分。
我抬起头,伸长脖子,嘴唇无意划过他的下巴。
“如果你乖一点,我还可以用别的东西来让你快乐。”
他愣住了。
然后把我拎起来暴打了一顿。
删了一点点,但是最美味的暴打没有删!精华就是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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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不得不说,在月光下和一个我对他早有企图的裸男对打确实是一件别有情趣的事情,他因为愤怒而鼓起的肌肉、用力时骨骼和皮肤交错造成的流畅的线条、甚至于他每一次攻击时带起的夜风,都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在我以防守为主进行作战的同时,我也非常努力地将流氓行为进行到底,不经意地勒住他的胸口,用手肘滑过他的胸口、或者绕到他身后,锁住他脖子的同时,顶胯袭击他的臀部,扭打后绊倒在地上滚作一团的时候在他的腰窝下方猛抓,这他妈的每一件对我来说都是快乐到可以流鼻血的事情。
虽然是有一点点下流和不雅观,但是从勾起我的性趣以及激起周沿江斗志这两方面来说,效果显著。
我兴奋到头疼,以至于最后我们是如何缠斗到水池中、我又是凭借如何惊人的勇气把周沿江按在池边的过程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只记得池水很凉,我踩在池底的石板上,水漫到我的胸口,月色破碎在粼粼的水波上,青石边,周沿江的背脊银白如玉。
他背对着我,被我压在池边,我扣住他的手掌,把脸埋在他颈侧,深深地嗅他的味道。
是我梦里的江水铺天盖地汹涌时,干涸的土地散发出的那种芳香。
他急促地喘着气,可能是安眠药的药效没过,导致他有些心率不齐。
“哥,”我用嘴唇轻触他的耳垂,道,“你看看,池边有昙花。”
“他们跟我说,这株昙花会开花的,花期在夏季,我从六月等到十月,从去年等到今年……?可是它没有开花。”
月光下,那株“月下美人”宁静地立在池边。
我觉得周沿江和这株昙花很像,我没有见过它开花的样子,却已经能想象它有多美丽。
在我的梦中,它永不凋亡。
“今天,住持跟我说,也许这朵昙花就开了,你说巧不巧,然后你就来了。一定是老天爷让你来陪我赏花的,所以你不要跟我吵,不要跟我闹,我们一起等花开好不好?”
这株昙花在庙里有好几年,人人都见过它开花,我却没有,因此我格外期待它绽放的模样。
现在正是夜里八九点的时候,昙花,应该是快要开了。
“喻舟……?”背对着我,传来周沿江有些疲惫的声音,“赏花就赏花,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我把脸颊贴在他赤裸的背上,感受他身体的温度。
我说,“因为我就要这样赏花呀。”
我肆无忌惮地向他展示我肮脏的内心,“……?我要把你按在地上,分开你的腿,边欣赏昙花是如何一瓣一瓣绽开的。”
说着说着,我忍不住地咬住他的脖子,用犬齿叼起一层皮肉,狠狠地咬了,舌尖尝到血的味道。
周沿发出“嘶”的一声低鸣。
在水下,我的膝盖顶进他两腿间,水流温柔地做了帮凶,驱散他两腿间的温度。
最后我有些着迷地亲吻他的后颈。
“周沿江,你就是我的昙花。”
我要用最污秽的方式让你完全地绽放开来,我要剖开你的身体,看看你的心,看看你是不是也会在短暂的盛放后凋零。
我要在你身上留下印记,哪怕没有人记得,但我知道,你不会忘记。
周沿江,就这一次,做我月光下的维纳斯,做我盛放的昙花,做我这片土地在干涸之前唯一渴望的江河。
就这一次。
十七岁,一个昙花盛放的月夜里,我生命中的最后一片拼图终于嵌合进我的身体。
燥热被夜风吹散,最后留在我记忆里的是周沿江趴在岸边的赤裸的上半身和他身侧掉落一地的白色花瓣。
花瓣还未来得及沾染泥土,依旧是无暇的白。
他把那些花瓣抓在手里,抓得很紧,就好像从他手里长出了月光、开出了繁花,最后又在他手中凋零。
算美好吗?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的月色很美,昙花也美。
水波没能缓解干涩,最后带出几缕白灼混杂着血丝。
周沿江脱力地俯趴在池边,安静无声。
我有些庆幸给他吃了药,不然我实在是很难制服他,也实在是很难面对一个清醒的他。
我从池子里爬出来,坐到岸边,月光清冷,夜风吹干我皮肤上的水痕,我想要痛哭,却挤不出一滴眼泪。
我一早就知道,我是一个卑劣的、无耻的、肮脏不堪又不知悔改的人。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我还是觉得茫然不知所措。
我终于还是失去了我的全部。
我躲进山里,等到周沿江离开后我又下了山。
我惶惶不安,在街上游荡,然后有一天,我忍不住跑回家,想看一看周沿江。
说来也奇怪,我并不清楚我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去的。
我甚至不知道我该如何面对他,但稀里糊涂地,脚像是长了脑袋,自作主张地替我走回了家。
当然不是回我妈和刘叔的家。
十岁之前住的房子已经被刘叔卖掉了,奶奶去世后把她的房子留给了我们,户主写了周沿江的名字。对于能和周沿江一起呆在一个户口簿上这件事我感到很满意。
我妈偶尔来看我们,批评一下两个男人简陋粗糙的生活环境——其实我觉得周沿江已经很努力了,但是他毕竟要上学,一个月回来一两次,实在是很难兼顾到我。
我更努力,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疯玩,把家当作最后的净土。
但即便如此,我妈还是有一百一千个说辞——比如乱扔在沙发上的衣服、空瓶后兑了好几次水的沐浴露还有吃泡面时被留下堆成小山的调料包。
我觉得我妈不该当会计,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