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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自己有问题?
盛荷衣紧张得很。
用力吸着气,很快,感觉麻麻的。她迫切道:“医生,有点晕了。”
麻醉师在一旁道:“哦,好。”说罢,又对做手术的医生讲:“两分钟以后开始。”
没有做梦,像睡了很沉很稳的一觉。意识恢复,是听到医生叫她的名字。
为了便于检查,盛荷衣穿了连衣裙。从手术床上坐起来,恍若隔世。坐着的时候感觉不到头晕,爬下床穿鞋,脑子里才“忽悠”一下,差点摔倒。
无痛是蛮好的,盛荷衣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感觉不到疼痛,心里却始终空落落。
明明孩子已经离开自己一周,可奇怪的是,直到走出清宫的房间,来到外面休息的地方,她才真切感受到,宝宝不在了。
休息室只有两张单人床,盛荷衣占了一张。另一张上面躺了一个中年女人,于盛荷衣之后被一个男人抱出来。
或许是人家的丈夫,盛荷衣想。
回想自己,在很多男人的怀里躺过,但一千个人,跟一个人其实没有什么分别。
她只记得俞幼平的温暖。
怀上俞亭亭那天,或许是没睡醒,或许是脑子一抽。总之她想,不要白不要。
想了那么多年,惦记了那么多年。从前年纪小,有的事不能做。后来能做了,又找不见人了。
现在万事俱备,不要白不要。
不太好意思在休息室久待,也生怕过一会儿,会有一个男人扶着自己的老婆进来,因为没有空位而恶狠狠地把她赶走。
稍稍躺了十分钟,便起身离去。
“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
现在,她只是残絮、漂萍。
但正如之前一直自我催眠的那样——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飘零人。即便是此时,她也这样告诉自己。
不可以沉浸在负面的情绪里。
盛荷衣是成年人了,应该长大。盛荷衣应该为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
***
手术后两周,饮食全由小黄照料。迟思不在家,盛荷衣本不想让小孩子为自己忙碌,但黄凛柔说自己难得做点“有贡献”的事。小女孩常年吃素,但为了照顾她,竟也忍着呕吐炖鸡汤了。几天后,还试着喝了一点。
“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吓人。”黄凛柔吐舌道。
见小女孩天真可爱,盛荷衣心中一涩,继而开始泛酸。视线有点模糊,她笑笑忍住。
如果俞亭亭是个女孩,有一天,也会长到这么大吧。再往前追溯,却发现,自己的十七岁,已经很遥远了。
医院开的药汤很难喝,每次都让盛荷衣表情失控。这时候,黄凛柔就会从兜里摸出一块糖。“来,盛盛姐,张嘴,啊——”
苦中带甜。
在俞亭亭走后的一个月,农历十月初七,盛荷衣将那套《二十四史》搬到楼下去卖。黄凛柔告诉她,其实可以挂在旧书网上。但盛荷衣说,自己只是想趁此机会,晒晒太阳。
大部头,晦涩难懂,一卖就是三天。翻的人多,问的人少。
一本也没卖出去。
倒是有几个学生拍了下来,在朋友圈里帮她宣传。“观兰苑门口有个姐姐卖《二十四史》啊,看着挺精致的,谁想要快来收啊~(美女不卖/狗头)”
后来的买主,是一个年轻女孩。看着有点眼熟,但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出手也很阔绰,盛荷衣要三千六,对方竟然没讲价。
“我前男友可想要啦,”女孩道,“他以前说过,小时候最想要一套这个版本的书。”
盛荷衣没细听,只是顺口道:“哦。”
目光锁住那条收款通知,三千六。她想,两清了。
女孩道:“哎呀,我怎么带走呢?”
“这俩箱子送你。”盛荷衣指指身后的两个破旧行李箱。
“呃……行吧。”
“自己拿不动吧?我送送你。”盛荷衣道。收了人家那么多钱,别说送一段,就是送货上门,再一本一本摆到书架上,也是应该的。
打了辆车,地址还挺远,足足开了四十分钟。“厉害啊。”盛荷衣竖起大拇指。
进电梯,按楼层。电梯门关,电梯门开。
女孩拽着一个箱子去敲门。盛荷衣也把另一个行李箱拖了出来,由于太过久远,行李箱的轮子已经报废,拉杆也不太灵活。
开门的是俞幼平。看见盛荷衣,他明显一愣。
女孩这才爽朗地笑出来。“幼平,看我给你带什么礼物啦?”
盛荷衣自觉多余,把箱子轻轻推到女孩身边,道:“走了啊。”说罢,转身就要走。
“诶?”女孩惊叫。盛荷衣顿觉有人把自己往回一拽,原来是那年轻女孩。“俞幼平,书我给你带来了,人我也给你带来了。”女孩道。“祝你们双栖双宿,我跟你呢,就再也不必见。”
盛荷衣没敢抬头,只是听见俞幼平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