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倪僵了一下， 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旁边。
    爱丽唯尔坐在他旁边被挡住了大半，她和桑倪一样戴着兜帽遮住脸， 桑倪一时间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爱丽，你最近还好吗？有没有想我啊？”桑倪把兜帽摘下来，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爱丽唯尔哼了一声，把头别了过去。
    桑倪无奈。
    萨罗斯打圆场道：“好了爱丽，桑倪是来说正事的，她的性子你也知道，就别跟她计较了。”
    桑倪忍不住说：“我是什么性子我怎么不知道？”
    萨罗斯：“嘴甜心狠，拔x无情。”
    爱丽唯尔：“变脸如翻书，杀人还诛心。”
    桑倪抽抽嘴角：“你们够了哈，我的女主人设要崩了。”
    说得好像你什么时候立起来过一样。
    “我曾经也是一个有追求的人，可惜昨日之日不可留……总之，你们之前不也支持我的做法了嘛。”桑倪清了清嗓子，强行转移话题：“我这段时间呢，算是勉强在皇室那边立稳了，查到了一些关于我过去的事，只是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把账算清楚，这边的战事就吃紧了。”
    “嗯，这次兽人族确实来势汹汹，援军没到之前，防线好几次都差点守不住了。”萨罗斯一直带着爱丽唯尔在曦光要塞附近徘徊，对这里的情况最为清楚。
    “我最担心的其实不是兽人族。”桑倪手肘撑在桌面上，掌心抵住额头：“我总有一些很不好的预感……但我也没有线索来证明我是正确的。”
    “你还在担心黑暗教廷？”萨罗斯确实非常了解她：“我觉得你可能多虑了，第三和第二主殿覆灭过后，没死的那些亡灵法师都成了乌合之众，他们没了藏身之处，前段时间佣兵们简直是一抓一个准，更不要说之前圣光骑士团还来扫荡过一次。”
    “可是……第二主殿那边，三个副主教可一个都没死啊。”桑倪一边想一边说：“尤其是西坦和瑟罗，如果他们在这段时间弄出什么事情……才是真的麻烦了。”
    萨罗斯也考虑到了这个方面，而且已经有了一些意见：“你可以去联系那个堕落女巫，她消息通达，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我也有考虑过，但我们跟谢希尔到底不是一路人。”桑倪感觉头疼：“她不会实话实说的。”
    “因为利益不一致。”萨罗斯补充。
    桑倪也知道：“是啊，利益，我还是无法认同她。”
    萨罗斯沉默了一会儿：“桑倪，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的身份被发现了，你要怎么办？”
    “这不是我要怎么办的问题吧。”桑倪干笑一声。
    历史上那些巫妖现身的史实不是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吗，无一例外的迅速成为大陆公敌，跟兽人并肩甚至反超的那种。
    “可是你跟以前那些人不一样。”萨罗斯说：“你对毁灭世界又不感兴趣。”
    “可谁会相信呢？除了你们。”桑倪耸耸肩：“你们在认识我之前，也不会这么想吧。”
    萨罗斯无言以对。
    “行了，我呢，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真要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我也不会坐以待毙。”桑倪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你心里有数就好。”萨罗斯闻言不再纠结这个长远问题：“那么话又说回来了，谢希尔那边，你准备继续跟她井水不犯河水吗？”
    “也不是，有些方面还是可以合作的。”桑倪沉思道。
    桑倪在帝国的权力中心混了好几个月，恶补了不少权术常识，也改变了不少看法，就像皇帝对于底下的各方势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样，对于他们，需要的不是“清理”和“压制”，而是“制衡”。
    她并不认同皇帝这种万事皆可利用的做法，更不要说什么忍让和退步，但不得不说，皇帝的做法更有效。
    而她自己……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桑倪不觉得自己错了，但无妨她对于更有利的做法表示欣赏。
    按照那种思路，她当初应该暗杀第三主教，名正言顺地接管一座主殿，然后和谢希尔里应外合，蚕食第二主殿的实力，逼走西坦瑟罗，让他们去狗咬狗……
    算了，还是刚正面爽。桑倪否定了刚才的想法，她是真的不会玩权术那一套，这方面她连暮尔恩都比不上。
    理清思路，桑倪缓缓开口道：“她还是柯达西城主夫人，一时半会儿不敢跟我鱼死网破，她更可能会故意让我和西坦斗起来，坐收渔利。”
    “我去找她，她会把西坦的情报给我，然后反手又把我的情报给西坦。”桑倪叹气：“但如果不去找她，我很难知道最近西坦又谋划了什么，跟坐以待毙没什么区别。”
    “那就别去了。”萨罗斯说：“越焦躁，落入圈套的可能就越大。”
    “也是。”桑倪表示有被安慰到。
    全程静音的爱丽唯尔突然开口：“你可以用我做诱饵，如果西坦在此地，十有八九会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