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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大唐已经受降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樊梨花见他问得坦白,也答得爽快:“我信不过你们。”
“如果大唐真的言而无信,你我结了婚又怎么样?”
樊梨花一愣,这倒没想过。
韩漠一笑:“来人,更衣。”程虔宗忙招呼侍从给他换上礼服。
樊梨花有点反应不过来,问:“你可想好了?”
韩漠说:“这个问题,该问你。”
樊梨花坚定地点头。
“好,我成全你。”韩漠向她伸出手。
他想通了。阿依已经死了,不能害死更多的人。而他自己总有一天是要死的,那时就能和她再见面。想到这里,韩漠顿时释然了。
樊梨花略有些迟疑,最终还是把手搭在他手上。
如意看着他们手牵手走出去,又嫉妒又委屈,捂着自己的脸颊,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前厅的宾客们见吉时都过了,新郎新娘还不出场,都有点奇怪。楚衡向薛仁贵回禀:“父亲,宾客们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议论什么。”薛仁贵道:“自然是议论大唐有无诚意。你去吧。”楚衡答应一声,退出宴会。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韩漠牵着樊梨花出现在大家面前,按照当地的风俗行礼完婚。众人都松了口气。新娘家的亲戚们要向新郎敬酒,抬了一桌上来,满满摆着三十六碗。樊盛说:“薛公子平生忌酒,这就免了吧。”
宾客们不答应。韩漠站起来,笑道:“拿酒来。”
一班兄弟要替他喝酒,韩漠说:“多谢诸位。结婚是终身大事,岳父家的酒,我自己喝。”
宾客们起哄叫好,他们对这位副使大人印象还挺好。薛仁贵传令找军医来伺候。
司仪嘴里念念有词,说着吉祥话。韩漠跟第一位亲戚互相敬酒,对方祝他步步高升早生贵子。酒入愁肠,韩漠想起了阿依,想起了夏长春,想起了许成。丁零人的酒比较烈,他希望更烈点,醉死算了。韩漠又跟第二个人喝酒,第三、第四……第十碗,韩漠站不稳,推开来扶他的人,也不跟人行礼了,直接端酒来喝。到第二十六碗,他失手摔了碗。
程虔宗道:“行了行了,三哥喝了不少了,剩下的我们替你。我看谁不答应!”
韩漠说:“让开!这是我的事!”
樊文忙喊:“二十六就够了。二十六就够了。”
韩漠怒目而视:“不是三十六吗?”
樊文一甩手,由他去了。
酒席上觥筹交错,舞台上歌舞升平。一曲终了,艺伎退下,一个年轻俊秀的伶人身穿儒生服装,踱着方步走上舞台。另一人一脸老实的神色,跟在他身后。两人落座。
年轻伶人环顾四周,等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才开言道:“在下博通三教,今日所宣讲,乃《三教论衡》。”宾客哄笑。
老实人便问他:“在下有一言请教:释迦如来是何人?”
伶人答道:“是妇人。”
问者诧异:“此话怎讲?”
伶人俨然答道:“《金刚经》言:‘敷座而坐。’倘若如来不是妇人,为何要等丈夫先坐,才敢坐呢?”宾客哄笑。
问者又问:“请问老子又是何人?”
伶人道:“是妇人。”宾客哄笑。
问者两手一摊,大惑不解:“此话怎讲?”
伶人道:“《道德经》言:‘吾有大患,是吾有身;及吾无身,吾复何患?’倘若不是妇人,为什么会‘有娠’呢?”宾客大笑。
问者挠头又问:“请问文宣王孔夫子是何人?”
伶人摆手:“也是妇人。”
问者大惊失色:“此话又怎讲?”
伶人一字一顿,从容答道:“《论语》中已讲得一清二楚。‘沽之哉,沽之哉!吾待贾者也。’倘若不是一个妇人,为何‘待嫁’呢?”
宾客哄堂大笑,纷纷打赏。
韩漠终于喝完了36碗酒,意犹未尽,又提着酒壶倒了一碗,晃晃悠悠走到父亲面前,扑通跪下:“父亲,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你儿子,我不配……我自罚”,不等薛仁贵说话,他便把一碗酒喝了下去。他又斟满,站起来向罗璋、程虔宗、许奉节等人敬酒:“诸位……”他不知道想说啥,一低头把酒喝了。
罗璋他们喝了酒,说:“元亮,差不多了。”
韩漠笑了笑,四下找如意。有人去把如意请来。他一见如意,就向她走去,“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他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如意忙扶着他,叫军医来。
韩漠推开军医,对她说:“我没事。我有话要说。你别伤心”,他一指樊梨花,“她不如你。她是为族人牺牲,冲这个,我成全她。你永远都最漂亮。”说着,他摘下如意的面纱。
如意感动得放声大哭。樊梨花艰难地保持着笑容。司仪见情形不对,闭了嘴。樊盛脸色大变,樊文起身去更衣,秘密准备。军医劝韩漠休息。韩漠说:“这才几杯啊!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
老程想,完了,孩子疯了。
宾客们议论纷纷,又见一个美貌女子冲进来大叫:“薛慎言!你给我滚出来!”
大家一看,竟然是西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