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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而过,直直插入了豹子的眉心!豹子一声哀鸣,踉跄而逃!
泓远帝循声望去,但见一位头戴银冠的少年,骑着一匹棕黑发亮的骏马,自百步以外驰骋而来。
“淙儿……”,刘循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微微发愣,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未及弱冠的旭王刘淙,也是束着银冠,骑着黑马,以一支利箭将自己从一只猛兽前救下。那时起,他便把这个忠心又英勇的儿子,视为最适合的接班人。
可是旭王明明禁足在府中,那他是谁……
“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洪亮的声音响起,刘循终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马蹄下的少年,缓缓说道,“抬起头来。”
少年抬头,与刘淙竟真有几分相似!
“你是谁?”
“回禀陛下,微臣乃左骁卫校尉,魏靖边,靖边陲的靖边。”
“靖边……嗯,好名字,起来吧。”
魏靖边起身之时,护卫队匆忙赶来,簇拥着刘循离去,临走之时,刘循金口玉言,给魏靖边连晋三级。
秋围结束,班师回朝,泓远帝寻了个由头,带着几个护卫,来到了陈留郡公府邸。
府门前一派寂静,万分萧索,看管的卫兵一见皇帝令牌,纷纷跪地。刘循拾级而上,推开了尘封的府门。
府内寂静无人,却干净清幽,与往日的豪华璀璨对比鲜明。
刘循止住了通传,自己悄然走进了后院,夕阳余晖下,刘淙在书房中安静地写字,书桌上除了几摞书和笔墨纸砚,仅余一杯清茶。刘淙仅着青衣,束发也无金玉,只有一方布巾,就像一名清贫的学子。但见安静地行文,态度崇敬而安详。
刘循走近,轻咳几声。
刘淙抬头,脸上的神色,从平静,渐渐转为讶异,不久后,他双目赤红、双唇蠕动,半晌后方吐出两个字,“父皇……”
当晚,卢婕妤的靖华宫,刘淙与卢婕妤相拥而泣,刘循在殿外驻足良久,终是没有进去。
不久之后,六皇子刘淙悄然恢复了旭王爵位,免了禁足。
泓远二十一年孟秋发生的一切,似乎平静无波。
同样是这个秋天,叶赐准在洛安的宅邸中悠闲地逗弄着怀里的女儿叶渊奇,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章济对泰祥兴和泰祥盛两间商行的盘点。
鼎泰汇在滨州崛起,挤压着泰祥盛的生存空间,泰祥盛已是入不敷出,再开下去,只能反噬亏空,所以,要么奋起反击,要么,弃之不用。
叶赐准选择了后者,准备关闭滨州的泰祥盛,不愿再与薛汇槿纠缠。他与薛汇槿的恩怨,不是一间泰祥盛可以承载的,有些事,不急于一时。
章济合上账册,安静地侍立一旁,静听叶赐准最后的决定。
毕竟,一旦关闭泰祥盛,南国的经营,功亏一篑。
叶赐准神色如常,他小心翼翼地把女儿交给乳娘,然后拍了拍章济的肩膀,闲适地踱步离开。
章济会意,半月后,泰祥盛的牌匾悄然卸下,滨州城内,尽是鼎泰汇的天下。
大业的商界,并没有平静多久,恒兴行和鼎泰汇,这对昔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盟友,转眼成了死对头!
恒兴行恨不得把薛汇槿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弄死,奈何鼎泰汇早已羽翼丰满,强行决斗,只怕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而且,曦王也无暇顾及恒兴行,因为,他最忌惮的对手,旭王刘淙,又回来了。
虽然没有入朝议事,刘淙重新顶上亲王的爵位,足以说明一切。绝地翻身,能耐之大,不言而喻,昔日的臣属,纷纷归位。
夺嫡的力量,曦王、晟王、旭王三权鼎立,相比之下,昕王与兰陵萧氏,则欠了那么一份凌厉和冲劲,在世人眼里,萧家逐渐归于沉寂。
一阵秋雨一阵凉,萧瑟秋雨后,满庭落叶,薛淳樾牵着叶沁渝,在庭院中漫步,享受着这阵舒适的凉意。
“海州的秋天,也这么舒服么?”叶沁渝的纤纤玉指,看似随意地拂过一株残花已落的海棠,似是有些不舍。
“没有长兴清爽,不过温润点也不错,怎么?忽然舍不得这里了?”
叶沁渝勾唇笑了笑,转身看着他,“倒也不是,我本来就是无根的浮萍,你去哪,我便去哪。只是……不知道小准叔和羽茗姐,愿不愿意……还与沛杒,他舍不舍得奇儿……”
薛淳樾轻叹一声,上前拥紧她,“旭王的一百万两,很快就齐了,我们,没有退路,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缅怀。”
“怎么这么快?!”
薛淳樾抿唇,“沛杒借萧家之力,在市舶司给薛汇槿大开方便之门,只要是鼎泰汇的船只,一律放行,再加上有我在户部给他推波助澜……想多赚点银两而已,有何难,关键,是薛汇槿自愿上钩。”
仪安之死,是众人心中最大的悲痛和仇怨,为她复仇,是薛淳樾和薛沛杒必然的责任。但是,仪安之死,也是一个开端,如果他们听之任之,那仪安便是众人的前车之鉴!既然已经卷进了这种你死我活的争斗,他们便没有了任何的退路!
叶沁渝忽然想起了什么,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忧心,“那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