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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等你回来的时候,哥哥去接你。”
“你跑着来。”
“好。”
他转头看她,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笑着,说:
“哥哥一定小跑着去。”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
我来说点儿什么,为自己长达五个月的拖更+断更找一些借口。
写江连阙时我还挺小(其实我现在也不老),当时开了两个跟它一起的系列文,就是《别老惦记我》和《我与卿卿呀》。我把这个系列都称为“少年”,最初构想《卿卿》时我还没有真正踏入过这个行业,对它的期望非常多,但等到真正开始写,脑子里有很多事,下笔反而开始词穷。
我觉得你们应该不想看我的生活,那么问题来了,你们想看什么样的case,又有哪些case是我能写给你们看的?这些年我遇到最多的事是没有结局的事,生活好像就没什么起承转合,猝不及防,也没有结果。“少女不堪校园暴力跳楼致高位截瘫”的结局不是谁谁被处分,而是“警方查明此事与校方无关建议少女转院自费治疗”;“记者违背被采访者意愿擅自将被采访者信息公布”的结局也不是记者痛哭流涕当众道歉,而是“稿件得到疯转并被nf系大加称赞,后nf系邀请该记者入职”。
这些年我遇到很多人,也跟很多人说过再见,说完这两个字之后,再也没见过他们。我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有跟任何人产生“关系”。
所以江梨跟我的想象也很不一样,很久以前我以为她会针砭时弊,会满嘴“我要为xxx发声”的口号,会成为调查记者,或者战地记者——就像你或我对记者这个职业最初的幻想一样。
但“记者是一个厉害的职业”这样的认知,本身就是一个谎言,或者说,一种错觉。
于是最后纪向晚成了一条想写但没写出来的参照线,裴之哲还是没有回去写非虚构,而江梨的脚步就停在“告别日”,她和江连阙一样,因为没有结局,所以拥有无数种可能性。
如果江连阙是青春的开始,那江梨应该是青春的结点。
这本书写到一半时,我离开了BTV。跟小领导告完别,我很清楚自己再也不会回新闻行业。做记者很好,每年都有很多人踏进电视台大楼,也有很多人离开。我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走,然后是我。
所以江梨的茫然不是她的茫然,是我的茫然。
游荡回家之后,我约朋友们见面,白天拍照逛街,深夜看电影。
片子一部接一部地过,白百何看着CBD自言自语,说,北京像个坏情人。我深以为然,没在家待多久,又把自己卷卷空投回了北京。新的工作在中关村,是一个你们肯定都听说过的厂。虽然离开了新闻,但我没有离开媒体行业,能留在喜欢的领域,我其实非常开心。
所以从八月中旬到十月,我一直手忙脚乱,换工作换房子,做新人培训,跟中介扯皮——
然后跟一个又一个的人告别。
2020是个很特殊的关口,我以前没觉得“告别”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情,可我最好的朋友全都在这个夏天离开了。其中一个出国之前甚至掐着登机最后五个小时的时间约我见面,我太想他了,站在国贸酒店七十层的楼上完全没心情看电影里的俯视视角CBD,只想对着他爆哭。
他说,我们很久没有见面,所幸还有一顿早饭的时间。
我在地图上量北京到迪拜的距离,他又笑我,说,我不是不回来。
每个人都这么跟我说,我们又不是见不了面。
可我还是忍不住,一遍一遍回头想,关于“关系”。我和他,我和你们,我和我的关系。
去年我写《为我称臣》,从开始连载到完结,一直被举报,被锁章,被要求自查。然后我断更,道歉,在作话里写小作文解释,收到的回应就三个字:我不信。还有人问我:跟我有关系吗?为什么就你事多?
那本书完结之后,“她掀开被子想看看,怕过不了审,又收回目光”这句话无意间被一个营销号转发过万,我的晋江编辑跟我说,虽然被营销号转发不是你的问题,但写了调侃审核的片段,就是你的错。你这书被专家点名批评,你懂是什么意思吗?
——我到现在都没懂是什么意思。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件事发生到现在整整一年,我完全没办法平静地讲述“我的生活在某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因为我觉得没人信。
写到这里时我又开始词穷,这段后记一千六百字,我写了很多遍,删了很多遍,仍然忍不住想要向你们这样的陌生人“倾诉”我的生活。
我去冷静几天,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
祝诸位好呀,最后再感谢一下为我透过营养液的小朋友:松岛菜菜子,四叶。
2020.10.16 依然爱你们的南总 于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