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字经？”
    睡梦中的钟念和钟心被钟妈的河东狮吼吓得一激灵，直接从床上坐起，同时打开门，一起目睹了钟建安和周亦雪这一场戏。
    钟念假装没看见，往卫生间走，她已经26岁了，她要给自己的爸爸留面子。再说了别看她妈平时对她爸都是一副‘你给我死’的样子，实则护短的很，不能帮也不能落井下石。
    另一边的钟心就不管那么多，直接对钟建安比了两个六的手势。
    “老铁！我给你双击六六六，被老婆吓到吃棋盘，你是第一人吧？还抄三字经，你是小学生吗？你这个妻管严也太严重了吧！哈哈哈哈哈”
    正在漱口的钟念直接一口水喷出来，就连在厨房平时不苟言笑的商晟辛都被钟心逗笑了。也不知道该说钟心单纯还是说她蠢。
    周亦雪一个眼刀飞过去。
    “钟心，你看看都几点了？你才起床，你还嘲笑你爸爸，没大没小，你跟你爸一起抄三字经。”
    钟心也被罚过抄三字经，虽然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但那痛苦记忆犹新。
    “妈，你不是找茬嘛，那姐姐也刚起来，而且她刚刚跟我一起看戏，你怎么不罚她。”
    “有吗？”周亦雪反问。
    钟心的头点得像拨浪鼓。
    “有的。”
    在卫生间躲难的钟念直接懵了，不是吧！这也要告状？
    “可是我没看到。”
    周亦雪此话一出，钟念欢喜，钟心愁。
    “妈！”
    钟心还想为自己辩护直接被周亦雪打断。
    “好了，就这样，钟建安抄一遍，钟心抄两遍。”
    为什么自己还比爸爸抄得多？钟心还没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周亦雪补充道：“若有异议，加倍。”
    钟心直接一口气卡在喉咙，再这样下去她会英年早逝的。
    一场闹剧结束，在早餐做好之前钟念换上了她外公留给她的最后一条裙子。裙子的样式很普通就是一条纯白的长裙，不同的是胸口绣了一朵桃花，那是钟念外公最喜欢的花。花绣得很丑，谁能想到那朵花是年轻征战沙场，后半生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钟念的外公在他最后的时光亲手绣的。
    商爷爷很喜欢看她穿，每次商爷爷都透过这条裙子，透过钟念这个人怀念钟念的外公，他的老战友。
    钟念却从来不会在见商爷爷以外的时间穿，她童年最美好的时光都在外公外婆家度过。如今外公外婆都走了，这是他们留给她的遗物之一。
    换好衣服钟念坐在钟心身边用餐，大家看到钟念的裙子原本欢乐的气氛稍显低沉。
    钟念的外公和外婆这一生养育了四个孩子，三女一男。大女儿却在最美好的年龄带着腹中的孩子自尽，小儿子又是个不中用的，两老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都在为他操心拼命。二女儿的嘴又不饶人，两老见到她都害怕，包括钟念的妈妈也会吼他们，只是很少。钟建安是唯一一个一辈子都对他们恭恭敬敬的人。
    钟念十六岁时她外公的亲弟弟不堪病痛的折磨自尽，钟念的外公深受打击，一病不起。
    钟念十七岁时钟念的外公病逝，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钟念每天都会梦到小时候外公教她唱军歌的时光。
    原本因为早年丧女早已两鬓斑白的钟念的外婆，失去爱人后一夜之间瞬间衰老。
    钟念常常看见外婆抱着外公的照片坐在院子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今天发生的事。
    “老头子，那只喜欢追着念念跑的母鸡又下蛋了。”
    “老头子，听说今年收成会很好，但是没你帮忙我真的干不动。”
    “老头子，今天我胃病又翻了，没有找到药在哪里。”钟念躲在门后捏住手中的胃药，另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无声大哭。胃药她替外婆找到了，可外婆说不是这瓶，钟念知道她外婆想她外公了，很想很想。
    最终钟念的外婆在钟念高考过后在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中自尽。
    那是钟念最崩溃的一天，一切像一个笑话，她大姨，幺外公，外婆选择了同一种方式自尽。她外婆自尽的时候会不会想到早年那绝情的女儿，会不会突然理解钟念幺外公终于摆脱痛苦的心情。
    “姐。”钟心的手扶去钟念无意识流出的泪。
    “我没事。”钟念向钟心解释，让她安心。
    偏头看着窗外，商晟心已经将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了。钟念看着眼前高耸的医院，身体一阵发寒。钟念一直认为一个城市的医院修得越大说明需求越大，这不是好事。
    一行人来到商晟辛的爷爷商文华所在的楼层，这一层没有具体的科室是为那些非富即贵的人安排的。这所充满铜臭味的医院是张德泽家的，虽是私人医院，医疗条件却是最好的。
    商文华年轻时跟钟念的外公一样打过仗，退伍后回家创业，给商家留下了现在这些巨大的财产。
    一行人还没来得及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看护安抚商文华的声音。
    “哎哟！老爷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