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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小百合的惨叫响彻房内, 可一接触到无惨泛红的眼眸就悻悻地闭嘴。
冷汗转瞬覆盖她光洁的额头, 瘦削的身体抖个没停。
“小百合小姐, 相信累已经传达了你的任务。你觉得自己可以胜任吗?”
无惨温柔而疏离地问。
鬼王根本不在意女人可能的谎言, 如果规定时间内得不到他想要的……
杀掉再换一个人不就行了?
所以, 只要小百合的智商正常, 就不会……
“我,我恐怕不能胜……”
什么?
这个女人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蠢货!
无惨猛地将她推倒在地,冷冽的视线如破空利箭射向穿和服的少年。
他压低嗓音恫吓:
“你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吗?”
蜘蛛累向来苍白的脸因急切染上些许红晕。
他扑通跪倒在地, 嘴唇嗫嚅:
“其实……其实……”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深吸口气倏地抬头:
“其实这个女人是……”
“是我告诉他小百合是制作‘青之彼岸花‘的不二人选。”
害怕成为被殃及的池鱼,上弦们都小心翼翼收敛呼吸,
在这其中,江户川乱步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
一瞬间,大家都视线都聚焦在他身上。
可真是个喜欢出风头的家伙。
鬼舞辻无惨最看不惯乱步这点,薄唇却下意识上翘:
“噢?”
话音未落,他的右臂肌肉骤然鼓胀撑破西装的束缚,变成骇人紫色的同时争先恐后长出尖刺。
刺啦—
手臂风驰电掣般伸长,直直冲向江户川乱步所在的位置!
裹挟杀意的疾风吹起乱步额前的碎发,他一动不动,直到无惨的手臂在离他脸一厘米处堪堪停住。
他抬起头,猫儿般狡黠的绿眸眨了眨,朝至高无上的鬼王挑衅一笑。
预想中的暴怒并没有降临。
倒不如说,名侦探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安然无恙。
或许是因为明察秋毫,或许是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自信。
鬼舞辻盯了他一秒,同样报以微笑。
然后,无惨的手臂如高速行驶的车毫无征兆地转弯。
扑哧—
不远处看热闹的蜘蛛累被拦腰斩断。
无惨的速度实在太快,幸灾乐祸的笑意凝结在少年的唇边,沾上滚烫的热血。
“既然你有精力内讧,不如多杀几个猎鬼人为我分忧。否则我不知道留下你的意义在哪儿。”
“呵—”
乱步不合时宜的笑声再度打破僵局。
“你笑什么?”鬼王面无表情地问。
“您不是还命令下弦自相残杀来着吗?看来一定是我记错了吧。”
“……”
江户川乱步!
无惨颈部暴起的青筋泄露愤怒,他有理由怀疑这是乱步蓄意的报复。
针对他片刻前的那句[你真让我失望]。
无惨决定等只剩他们两个的时候再好好教训他。
鬼王的视线重新转回瘫坐在地的小百合身上,他步步逼近:
“小百合小姐,如果你觉得没法胜任也不用勉强,我只要……”
杀了你重新找个人就行了。
“不,我……我只是不知道‘青色039;的具体要求是什么?藏青?靛青?”
极度的危险激发强烈的求生欲。
女人仿佛换了个人,抬头毫不避讳地望进无惨的瞳孔。
“您……”她像是要把手指掰断般让它们紧紧纠缠,目光中却流露坚毅。
“您能不能让我看看关于这种花的说明?”
鬼舞辻无惨拧眉思索片刻,他当然不希望任何人知道“青之彼岸花”的消息。
但相比永恒完美的生命,短暂的分享明显不值一提。
很快,他拿着复印版回到小百合面前。
事实上,书里对于“青之彼岸花”的叙述寥寥无几。
可没想到,小百合一见到上面用简笔画描绘的花朵就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一页我好像在外公的笔记本里见过。”
“你说什么?”
愿望触手可及,就算是鬼舞辻无惨也不免呼吸急促。
此时此刻,他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刚刚把两截身体拼凑好的蜘蛛累忙不迭匍匐在地。
“累愿意为无惨大人……”
“堕姬也愿意!”
“阿,阿嚏—”
乱步揉揉发红的鼻尖,不能更加事不关己:
“哎呀,这么重要的事,多疑的无惨大人是不会放心交给我们的。”
无惨听得清楚,这家伙说的是“我们”而非“你们”。
他差点忘了,偷懒也是江户川乱步的拿手技能。
凝望他逐渐被睡意包裹的眼眸,鬼王恶意地弯了弯嘴角:
“江户川乱步,我要你陪我去这个女人的家里取笔记本。现在。”
“哈?尊敬的无惨大人。”名侦探掩唇打个哈欠:“现在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我要睡觉了。”
“闭嘴。”鬼舞辻无惨咬牙切齿地说。
*
淅沥的小雨在无惨和乱步抵达小百合公寓的十几分钟前停了。
迷糊的侦探把钥匙插进孔内。
“没想到你挺熟门熟路。”
无惨还记得某夜在这儿撞见了刚出浴的乱步。
名侦探没回答,咔哒—
大门恰如其分地开了。
出于被忽视的恼怒或是对永生的急切,无惨砰地松开一直搀着乱步的手,自顾自走进玄关。
“哎呀!”
背后传来名侦探压抑的痛呼。
无惨愉悦地嗤之以鼻。
湿漉漉的晚风吹拂他的鬓角,当他看清房间内的情形,不由神色一凛。
啪嗒—
伴随乱步打开墙壁上的灯,明亮的光线让满地的狼藉暴露无遗。
“啧啧,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了。”名侦探轻声揶揄。
无惨没空理会他,径直冲进据说摆放着小百合外公笔记本的书房。
房间内的场景让他肝胆俱裂—
桌椅东倒西歪,各式各样的书籍散落一地,其中最瞩目的要属红色漆皮的笔记本。
他大步流星跑过去查看,笔记本里关于花卉的记载密密麻麻。
无惨迅速地往后翻动,直到……
被人撕了一半的页面映入眼帘。
“该死!”
鬼王的咒骂让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支离破碎。
江户川乱步捂住头顶,不急不慢地走到旁边,目光滑过窗台又落在笔记本上。
残缺的页面中还能隐约辨识出彼岸花的花瓣形状。
他又不置一词地走开了。
“咔嚓咔嚓—”
须臾,鬼舞辻的背后传出塑料袋的碰擦声。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