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7
时忙碌,因而就袖着手站在院子里,只管出神。
门上忽地传来短促而又急切的敲门声,与平素微一获准来此的牛二三长一短并不相同。
老妪闻声,赶来开门,我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待得自怀中掏出一张准备明日用的□□,贴于脸上,又整了整领口的盘扣,这才允她取下门闩。
来人径直要往里走,却被老妪一拦,倒也没有硬闯,只是抬眸朝我看来。
这人高高大大,浅褐色面皮,五官寻常,眉目之中有一股正气,看其举手投足应该有功夫傍身。
我心中似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还来不来抓住就已经消失无踪了,向着对方道:“你……”
对方抱拳,“在下鲁仲文,乃是……为寻梅姑而来。”
我“哦”了一声,心中已经恍然大悟,只面上不动声色,“阁下是她什么人?”
鲁仲文浅褐色的面皮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在下是她……未婚夫。”
我这才道:“梅姑已经离开了百花镇。”
“小,”小娘子三字生生阻断在鲁仲文的喉咙,也是,此时我作寻常妇人打扮,这称呼的确不对,若是称“安人”(对贵妇人的尊称)亦不妥当,甚是突兀地转口:“可否告知在下梅姑的下落?”
“可是……”我不免迟疑,“梅姑走前特地嘱咐,万不可泄露她的行踪,”这话并无半点虚的成分,无论是昔日作别还是后来的鸿雁传书,确实是如此说过,我不过依言行事,哪里管得了其中是否有赌气的成分,哪怕心知肚明是梅姑借机惩罚当初不辞而别的某人。
鲁仲文又是一个抱拳,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在下当初不告而别,是为要事,并非……并非,”见我不为所动不免一急,“并非是逃婚……”
“可梅姑分明说了不可告诉你她的行踪,”横竖是梅姑自己的嘱托,我为何要偏帮鲁仲文,除非……
鲁仲文满脸沮丧,倒也没再度抱拳,而是恭恭敬敬地一揖,“若能告知梅姑下落,在下甘凭差遣。”
……
第二日酉时三刻(五点半),天尚未露出鱼肚白,我与鲁仲文、牛二带着一干门人、老妪,并货物若干,与商队汇合,踏上了去大理国的路途。
因以前听梅姑说过,鲁仲文功夫犹在她之上,是以让他担负起护卫之责。
骑在马上的牛二当然也有警戒任务,此时他嘴上沾了两撇八字胡,颊上还有块陈年刀疤,与之并驾齐驱的是老妪,着宋人服饰,左脸有一颗痣,痣上还有浅浅的短毛。
不单他们,原来锦绣苑中的所有门人也易了容,不为别的,只怕途中会遇到天合居士那群人,引出意想不到的事端。
随意地暼了一眼乔装和不乔装的门人,或骑马或乘坐马车,坐在车夫旁边的大都是男子,鲜少女子,当然像金竹那般另怀目的面带欢喜表情坐在魏一华身边的除外,魏一华嘴角上扬的幅度有些大,周遭门人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大约很久没跑过这么远的路了,青儿兴奋得打了个响鼻,我安抚性地给它顺了下毛,它才老实了。
直到正午队伍才停下来,不过只有半个时辰的休整,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没人去酒肆用膳,大家都极有默契地喝一口水囊里的水,咬一口四色馒头抑或旋饼、白肉胡饼一类,马儿在一旁如饥似渴地啃着青草。
再上路的时候,看见金竹有精无神地进了车厢,车内还有两个女门人,仍坐在车夫旁边的魏一华嘴角一垮,然后有些索然地闭上了眼睛。
我与老妪也上了一辆车休息,马儿就交给从车上下来的门人了。
睡醒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还好,总算有客栈,还有马厩,当然可以正正经经用膳了,商队所有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谁知几乎所有菜肴——无论烧的还是炒的都跟清水煮的差不离,所幸尚有盐味。
好在还能分到两人一间的房间,且还算干净,我自然与老妪住一起。
第二日又是天不亮就出发,天黑才停下来,不过就没有客栈了,睡帐篷。
这两日我时常会忍不住想起尚留在百花镇的邱宇与杨晓柳,他们住在锦绣苑斜对面巷子口的一家客栈,三楼的房间恰好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百花宫的三处住宅是卖给镇上一个十分有钱的女真人,所以地宫什么的全部封了,阵法也尽数撤除,依我的本意并不想卖给异族,可是能痛快地同时买下三处,且愿意在梅姑售价的基础上还肯多出一千两银子又有几个?不得已为之。
过户的时候提过一嘴伍秋月的事,让买主答应不留她,若她固执己见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我守着自己的底线,不论对方是否不怀好意。
出发前十分意外地得知鬼影门门主纳兰月被杀,连同其上京会宁府的家人竟无有一人存活。
想起纳兰月来锦绣苑拜访,甚至还突兀地叫了一声镜悠然不禁有些无语。她看来是喜欢天合居士到了骨子里,否则凭她的脑子怎么想得出这种试探?甚至提出要看我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