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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殿以往是国君处理政务的宫殿,后宫宫人一向不住此地。
他们成亲后,景仲让人将画溪的日用之物都搬到此处。
从此帝后二人,同吃同住,同进同去,亲如一人。
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虞碌。
“我无事……”画溪侧身坐在床边,见他回来,挑了挑秀气的眉头,不满地看向四周,不知是谁报的信。
她不想被人觉得她是多么娇气的人。
景仲和她四目对视片刻,朝虞碌点点头:“诊脉。”
说罢,他又出到外间,找人盘问今早上画溪起来是如何症状。
并非他小题大做,只因他从小在柔丹王宫长大,见多了宫里的纷争。
有时候不起眼的症状便潜伏这致命的危机。
他怕了。
盘问了一圈,不见什么异样。
他回到屋内,虞碌已经诊完脉,在收拾他的医箱,准备离开。
“如何?”
虞碌看了画溪一眼。
画溪朝他昂头:“你先出去吧,我亲自跟陛下禀报。”
虞碌拱拱手,退了出去。
景仲被这二人弄得心都绷了起来。
“到底如何?”宫里人都走了出去。
景仲扫了四周一眼,张臂将她搂了过来,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食指点在她下巴,抬起她的头,道:“卖什么关子?是不是有人对你下毒?”
“不是。”画溪摇头,叹了口气:“是有件比较麻烦的事。”
景仲心里一紧,下意识看上她的眉梢。
前两年虞碌去掉那块疤的时候说过,毒素压在她的体内,表面上的症状除了,但极有可能会卷土重来。
他抚上她的眉骨,轻轻摩挲,眼神试探地看向她。
画溪盯了他片刻,原本还绷着的脸,忽然实在憋不住了,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那里。”画溪拉过他的手,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是这里。虞碌说我有孕了。”
景仲指尖烫着了般,猛地缩了回来。
他斜眼看着她。
神情有些古怪。
画溪被他这一脸懵的表情逗笑了,唇角微微弯起,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点生动的笑意。她鬼迷心窍,竟凑过去亲吻他。
粉嫩的唇瓣带着清甜温和的气息,贴到他凉薄的唇瓣上。
景仲双眸锁住她,声音沙哑:“你非得找死吗?”
画溪陡然想到往日交缠时他说的那些浑话,面颊上便已染上了桃花般的绯色,使人心跳怦然。
她后悔了。她只是难得看到景仲这般懵里懵气的样子,莫名觉得傻气得可爱,是以孟浪了些。可他一向不知轻重,她身形一动就想跑。
人就在他怀里,又能往哪里跑?
“点火点得起劲,点完就想跑。”景仲将人抓了回去。
画溪护住平坦紧致的小腹,连连摇头:“不可以,他还小。”
景仲托着她的腰,将她抱坐在腿上。
笑了笑,并不答话。宽大的掌轻抚慢拈,引得女子脸红气微喘。
脚背绷得笔直,身子也热了起来。画溪按住他的手,不许他再动,抬起媚眼,眼里秋波起了涟漪。
“李蛮蛮。”他知自己孟浪了,但他有分寸,知道她现在是碰也碰不得,动也动不得。只是想吓唬吓唬她。
他喉头蠕动,沉默许久,凝睇着她好看的眉眼,良久才用带有他温度的唇在她眉间轻轻吻了下去。
他贴近她的脸,两人眉对着眉,眼对着眼,他低声道:“你是我的。”
低沉的音调带着令人蛊惑的缱绻,画溪被他眼底的认真打动,环着他的脖颈:“我是你的。”
————多年以后————
夜里闪烁的星星,在东边的天际渐渐染上鱼肚白之后,慢慢散去。
凛冬已至,冬风愈寒,每一阵风起,都带着一阵令人颤抖的雪霰。
年仅五岁的景回立于马头,小而有力的手用力挽着缰绳,被他跨坐在身下的马因为外力而挣扎着。
马是一匹好马,背部强健宽阔,躯体丰满匀长,有长而宽的肩,昂首阔步的样子像极了战场上常胜的骄傲的将军。
正因如此,昨日它才会被战士在荒原上一眼看中,并带回营中。
他很喜欢这匹马,但是父皇不许马奴为他驯马。因他今年已五岁,若想骑骏马,先学会降服它。
父皇日间说了,五日之内,他若不能驯服那马,便要将它放归原野。
他年纪虽不算大,可毕竟长于皇家,五官自有皇家的威仪气度。
驯马时眉目凛然,无比认真。
那马儿烈性非常,无数次将他从马背上摔下,他哼哧哼哧爬起来,提起马鞭,费劲够着马镫,用力爬上它的背。
到底年纪小,被甩了几次,来了脾气,一屁股墩坐在雪地里,鼓着腮帮子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