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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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句。然后方少灼就见身边的人笑着点了点头,似是接纳了。
    “你什么时候会的意大利语?”方少灼双眼放闪,白楚果然是自己挖掘到的宝啊宝啊。
    “来之前学了几句。”白楚耸耸肩,不以为意。
    “那刚刚船夫说了什么?”
    白楚瞥了一眼几乎趴到自己身上的方大总裁,浑身散发满满的求知欲。玩心一起,故意用着似真似假的语气说:“他说我们俩,很般配。”
    方少灼果然上钩,眉眼一竖,“啧,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没一句真话。”气得坐回自己座位,小声补了句,“跟我似的。”
    所以才说般配么。白楚好笑。
    船下是淡绿色的水,天空是湛青色的天,百年老建筑下面露出被海洋浸泡的墙砖,身体随这水浪摇摇晃晃,微风拂在脸上,都是潮湿的味道。像是漂浮在诗人的梦境里。
    若非人生重活,他怎么能身处此地,欣赏这异乡美景?
    世界上还有太多他没见识过的景色,见得越多,就越会发现人们的那点情爱执着,又算得上什么?
    可是啊……
    白楚转头遥遥去看后面的一艘小船。
    记得梁霆曾对他说:“世间一切皆有因果,不喜不悲,不嗔不怒,不争不辩,不怨不恨,顺其自然。”
    那时的自己怎么说的?
    他好像无谓地在笑,“可是啊……偏喜偏悲,偏嗔偏怒,偏争偏辩,偏怨偏恨,方是人间。”
    人间,被欲望堆砌的人间。
    “喂,发什么呆呢?”方少灼拿手在他眼前晃,对坐在自己身边竟然还能走神表示不满。
    白楚手却捧上他的脸,细细地抚摸。
    谎言欲望遮天盖日,可仍有留恋。
    “你、你是在担心你哥他们吗?”方少灼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又不想躲开这肌肤的相触,只好慌张转开话题,掩饰自己的无措。
    白楚目光回到那只遥远的小船上,微微笑叹道:“是啊……”
    这次威尼斯之行,白楚把白深也带了过来。起初白深还不愿意,他一个人逍遥自在惯了,不习惯和大部队一起进进出出。
    白楚废了好大的劲,又是威逼利诱又是好言相劝的,才把这尊佛给请来。
    到了威尼斯,方少灼帮着一起把团队的人都给遣散了,只让白深给他俩当向导,又才把他哥这别扭劲给顺毛捋过来。
    可是这向导也没能让他当多久,因为当他们决定租船游岛来到码头时,这‘懂事的’弟弟弟媳转身就把他给抛弃了。
    “所以你俩好好的过你们的二人世界,非把我拉来干什……”白深翻着白眼,晃到一艘据说是弟弟已经给他租好的贡多拉前,牢骚的话却戛然而止。
    那只小舟上已经有了一位客人,似乎已经在那等了一会儿了。
    看到他来到船前,于是从座位上站起身,似乎是想向他走来。
    小船摇晃了一下,船尾的船夫急忙叫了一声,正在迈步走来的那位客人立马身形不稳,似要掉下去。
    身体已经快过大脑,白深冲上前去将人揽住,稳住了船只。
    等白深讪讪松开手,船夫已经将船撑离了码头。
    可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这个人。
    自从当初在医院一别后,白深就不知该以怎样的状态与怀尘再见。
    虽然之后因为白楚和方少灼的车祸,两人有了些交集,但是待那二人出院后,他们也再度断了联系。
    威尼斯浪漫温柔的景色此刻成了多余的背景板,两人在狭窄的船只中分开而坐,谁都无心观赏,沉默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比起白深的躲闪,怀尘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他,默默看着他苦恼地抓头发,也看着他掏出手机拨号给他的弟弟。
    想起自己被安排坐在船只里等待时,白楚对自己说过的话。
    “怀尘,你欠我哥一个解释。”
    怀尘闻言一颤,双手紧抓住了自己的手臂,苦笑地点点头,“我知道。”
    “抱歉,我也不是想多管闲事。”白楚温和地笑了笑,说出的话却坚定得不容人拒绝。“我哥他,现在所有的百毒不侵、所谓潇洒,都只是不给自己赖在回忆里的机会——你当年的不告而别,给他造成的伤害,是不可磨灭的。”
    怀尘垂首,自己的罪孽,果然太深重了。
    气急败坏的白深憋着口气准备好好教训那个混小子,不想电话一接通,那边却先忙不迭地抢了话头:“哥,怀尘在这儿可是人生地不熟的,你忍心把他丢在这不闻不问?你不是说过,他是容易被狼盯上的类型吗?”
    白深气得磨牙,“好小子,敢算计到你哥头上了?”
    “……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白楚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令白深一愣。
    “没有人会比我更希望你能够快乐。不管是放下他,还是接受他,都请你好好的与过去做个道别。”
    这番话,更像是一种恳求了。
    白深内心有些震动,闭上眼许久,才转过身面对船上的另一人。
    他终究该面对的,一生都绕不开的人。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这时候适合抽根烟,可白深想起自己曾经对眼前的人说,自己已经戒了,“白楚那小子特意给制造的机会,说让我跟过去道个别。”
    怀尘静静地看着他,欲言又止,似有千万言,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先说吧。”白深看了眼他,不带什么情感的,嘴角依然是放荡不羁的浅笑,“虽然不想承认,但你的确是第一个让我感到‘挫败感’的人。”
    这话对于怀尘来说不吝于惊吓,他抬眼去看白深,那人的姿势一如记忆中的散漫,仿佛世界上任何一处地方都能被他坐成自家沙发。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他本该是鹰,而不能成为被线所牵着的风筝。
    “你让我发现,原来我的一生好像都在离别。父母、兄弟、恋人、还有我自己,必须突然长大肩负起一切,抛弃曾经幼稚的自己。”白深自嘲地笑。
    “我不怪你,你也不用有负担。”他说,“有的事只能自己解决,无关爱恨。”
    怀尘一直沉默。
    我不怪你。这四个字一个一个钉在他心里,就是他最深的罪孽。
    白深拿起放在船上的水,扭开瓶盖喝了一口。喝完又拿起另一瓶新的,递给坐他身边,却隔了段距离的怀尘,“要吗?”
    怀尘接过,也喝了一点,才开口:“我,有个故事……你愿意听听吗?”
    白深拧紧瓶盖的手微顿,还是点了点头。
    “江家,你应该听说过的。”他的声音始终淡淡的,像是个温和说书的老人,新篇旧章,娓娓道来,“江的姓氏,在国内虽然普通,可若能称得上江家又在商界中,便只有这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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